我被他纏得受不了,于是便告訴他,那個嬰靈跟着那對夫妻的事。
聽完這話,阿龍恍然大悟。
我告訴他,如果那個女人隻是請送子觀音回去,估計也沒有什麽作用,因爲那個女人之所以懷不上小孩的原因是那個嬰靈,隻要超渡了那個嬰靈,自然就能懷孕了。
阿龍點點頭,然後說以後要跟着我學些真手藝,要不然單靠一張嘴,還真是賺不到大錢。
他想學手藝,我自然願意教,于是就告訴他,以後跟着我多學着點,不要整天學劉半仙那套坑蒙拐騙的“藍道”把戲。
吃過午飯後不久,那對夫妻就回來了,帶着我們去往當初埋葬堕胎嬰靈的地方。
那是郊外的一個墳場,到處都是墳,接下來的事情都比較程序化,開墳,起身,穿上新衣,重新入土,立碑,最後我還讓阿龍做了一番超渡,就算是把事兒辦妥了。
雖說都是程序化的事,但是一路忙下來,卻也到天黑才回到店鋪。
阿龍進店之後,準備關門,我叫他先别關。他問我爲什麽?
我說:“有個鬼一路跟着我們呢!”
阿龍吓了一跳,趕緊回頭去看,不過卻是看不見,急得問我那鬼在哪裏,怎麽我一路上沒有告訴他。
“它好像是從墓地跟上咱們的,不過好像并無惡意。”我示意他不要着急,然後就對着門外說話:“陰陽兩隔,人鬼殊途路不同,既然一路跟着過來了,又何不現身一見呢?”
話落,過了一會兒,門口就傳來一個聲音:“我怕吓到先生。”
我道:“你知我是陰陽先生,卻也還敢一路尾随,好大的膽子,若是今日不說出個原由,我定饒不了你。”
這時,從門外就出現了一個老人,看到這個老頭,還真把我和阿龍吓了一跳,汗毛都立了起來。
隻見老頭七十多歲的樣子,白花花的平頭,穿着一身黑色壽衣,壽衣胸前一個大大的“壽”字特别顯眼,看上去特别的滲人。
這不算吓人,吓人的是他臉上根本沒有一塊完整的肉,一片血肉模糊,分明就是一個骷髅頭上帶着些血肉而已,兩隻眼珠深陷眼眶,手臂上也是白骨森林,穿着黑色壽衣顯得特别的瘦小。
這哪是鬼魂,這分明就是一腐屍。當然,我也知道,這是他死時的真身,也就是他死的時候的樣子。
我對他故意用真身來吓人,十分的生氣,怒道:“好個孽障,當真以爲貧道好欺麽?”
哪知這個老鬼卻啪地一聲跪在了地上,求道:“不,大師,我是來求您幫忙的。”
這下我是徹底的懵B了,不過,這些鬼找上門來尋幫助的,一般都是有冤未了,于是我就問他:“你有什麽仇怨未了就跟我說說吧?”
經過老頭悲痛欲絕的述說,我才知道事情原由。
原來老頭叫李瑞,生前還是個有錢的華僑富商,在新加坡幾十年了,現在死了有十年了。李瑞生前也沒有什麽仇敵,可是在他五十歲的時候的一天,突然全身如針刺般疼痛、奇癢無比,跑遍所有醫院都無法查到病痛的原因。接着全身開始長痘,癢痛更加的加重,而且一周後痘痘慢慢開始腐爛,越爛越寬,最後把肉全爛掉了,直到爛到能看到骨頭時,李瑞才斷氣,就這般活活折磨而死。
本來李瑞也沒有怨氣,以爲自己的天命已到。可是下到陰間卻判他爲枉死鬼,最後關在了這枉死城。
他根本沒想到自己生平爲人和睦爲何還會有人害他,而且害他這人如此的惡毒,這下李瑞開始積蓄着怨氣了,因爲看不見仇人的下場,心中怨氣難平,所以才一直停留在這枉死城中,無法安心投胎。
了解了老鬼的冤情之後,我就說:“害人自有報應,你放下怨氣投胎才是正道。那壞人自有天收。”
老鬼說:“我原本也已放下這些怨恨了,不日就要重新投胎,可是前幾日家人到墳前訴苦,得知我家人也受着這種鬼術禍害,無人能解。今日我看先生幫那小孩,知您是一善人,所以求先生能幫幫我那些尚在陽世的家人。”說完李老頭又對我跪了下去。
知道了老鬼的目地,我不由爲難了起來,這事如果答應了他,可不就是等于插手了别人家的恩怨麽,因爲擺明了就是有人在害他們李家。
這時,阿龍顯然十分同情這個老頭,就問我怎麽辦,要不答應他?
說實話,我也覺得這老鬼挺可憐的,而且找我爲的并非報仇,而是救人。權衡利弊之後,我點頭答應了他,于是我說:“李老放心,這事我定會盡力去辦,隻是能不能救到你的家人,我也隻能是盡力而爲了。”
老鬼感動的連連磕頭,我趕緊将他扶了起來。接着,老鬼告訴了我們,他家人的住址、姓名,然後我就讓他下去安心投胎了。
老鬼走後,阿龍就問我:“小明,我覺得那老頭像是被降頭弄死的啊?”
我點了點頭:“沒錯,如果我所料不差,那老鬼應該是中了陰陽屍毒了!”
所謂陰陽屍毒,也是降頭術裏的一種。陰陽屍毒要先取死人的屍體流出來的屍水做成,然後取要害之人的陽血做法,中了陰陽屍毒,開始長個痘,有點癢痛,慢慢開始爛,越爛越寬,把肉全爛掉,隻看到骨頭,直到死爲止。和那老鬼所說的症狀是一模一樣。
“原來如此,看來他們家是得罪降頭師了!”阿龍驚道。
我歎了口氣,苦笑道:“我們這次答應了老鬼,也等于是要插手這事喽,看來這次真的要惹上麻煩了。”
阿龍聽到這話,也一臉的凝重,和一個降頭師相對付,這可不是鬧着玩兒的。
不過阿龍這貨就是比較沒心沒肺的那種,擔憂了一會兒,然後就變話題了,說這些天賺了這麽多錢,如今我們因爲重新給嬰靈立墳的事情弄得一身是土,幹脆去街上買幾身衣服,靠勞靠勞自己。
就這樣,我被他硬是拉着上了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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