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祁懷瑾心中一熱，“你什麽時候到的？”
“你睡着的時候。”孟月笑道，“你在找什麽？要喝水嗎？”
“唔……”祁懷瑾默認了。
其實他在找手機。
他手機裏有很多董瞻瞻的照片，都上傳到了雲端，就算手機丢了也找得回來。
他現在想看看她。
可他根本看不見，找回來幹什麽呢？萬一操作不當，被其他人看見就麻煩了。
他重重地歎口氣，心情低落。
看不到她的人，連她的照片也不能看了。他感覺她離自己越來越遠，好像要失去她了。
孟月放開他，給他倒了杯水，拿吸管小心地喂他。
祁懷瑾突然很煩躁，覺得很丢臉！
他現在就像一個行将就木的老人，什麽都不能自己幹！
昨天面對董瞻瞻他們，他傲氣十足，仿佛瞎了也站在世界之巅、強過所有人。但此刻，面對自己的母親，他脆弱起來。
他扭開了頭，語氣不好地說：“我沒事，你不用特意趕來。”
孟月一愣，目光複雜地看了他一會兒，放下水杯：“也不是特意爲你趕來的。你現在需要休息，公司沒人，我擔心。”
祁懷瑾：“……”媽，你這話紮心了。
“公司公司！你就知道公司！”暴怒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門砰地一聲被打開。
孟月看過去，看到風塵仆仆的祁冀。
她是坐私人飛機過來的，所以昨晚就到了，當時祁懷瑾正在睡覺。祁冀自然是搭乘航班，轉機轉到現在才到。
安思甜跟在後面，面對三尊大佛，想辭職。
“總裁……”她可憐兮兮地望着祁懷瑾，“祁先生到了。”
“我聽見了。”祁懷瑾面無表情。
祁冀飛快地走向他：“你沒事吧？到底誰把你害成這樣的！你昨天還跟我說沒事！你這叫沒事嗎？”
“你一來就大吵大鬧。”孟月不滿地說，“你能小聲點嗎？Angus腦袋受了傷，你這樣吵他會受不了的。”
Angus是祁懷瑾的英文名，或者說本名。
“我——”祁冀一窒，瞪着她，“我有吵嗎？我在關心他！現在明明是你在吵！”
“我在提醒你不要那麽大聲。”
“你現在知道關心他了？剛剛不是還隻關心公司嗎？”
“祁冀你講不講道理？！”
祁懷瑾：“……”瞻瞻，你在哪裏？
安思甜：“……”吃瓜。
下午，孟月跟安思甜去了公司，祁冀在病房陪着祁懷瑾，安慰道：“你媽那些話不是故意的，她是關心你的，隻是不善于表達。”
“嗯。”
“真的！我看她眼睛裏全是血絲，肯定昨晚沒休息好，一直守着你。”
“我知道。”祁懷瑾無奈地說，“剛剛你和她吵，現在又幫她解釋，什麽意思？”
祁冀歎氣：“還不是怕你們母子之間有隔閡。”
“……不會的。”
他懂孟月。孟月也是太過懂他，才會那樣說。
失明這件事，他再鎮定也不能當什麽都沒發生過。那時候孟月要是安慰他，他隻會更暴躁，除了趕人砸東西，别無二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