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瞻瞻沉默。
祁懷瑾靜靜地等着她的回答。
她往回抽了抽手：“放開吧，我給你拍照。”
她能說什麽呢？
他愛的是姐姐，她躲他不是應該嗎？
祁懷瑾頓時笑了，放開她說：“我毀容了你還要拍我照片去珍藏？還說不是暗戀我？”
董瞻瞻的心猛地一跳。
還好他看不見，她臉上有什麽表情都無所謂。
她的身子輕輕顫抖，片刻後冷冷地說：“我覺得你瞎了還不夠，應該啞掉！”
祁懷瑾：“……”
董瞻瞻舉起手機，對着他拍了一張，然後習慣性地打開美顔相機，想起他根本不需要。
不過，她眼睛一亮，還是選了各種美顔模式看不同，越看越樂。
“你還在嗎？”祁懷瑾久久聽不到她的聲音，慌亂起來，“生氣了？”
“沒有。”她收起手機，“我先走了，等下和姐姐一起過來。”
“你就在這裏等不行嗎？”祁懷瑾急道，“我保證不會讓她知道我們的關系！”
董瞻瞻想了想，隻好再次坐下：“好吧。”
祁懷瑾的心情爽多了。
過了片刻，沒聽到她說話，他又煩躁起來：“說話！”
“說什麽？”董瞻瞻也煩躁。他們根本沒什麽可聊的！
祁懷瑾窒了窒，無奈地說：“我記得我們以前挺能聊的，現在怎麽找不到話題了？”
董瞻瞻冷笑：“還不是你。現在怎麽聊？我們算什麽關系？親戚不是、朋友不是，戀人更不是！這麽畸形的關系，我叫你去死好像也合理。”
“……”祁懷瑾無言以對，煩躁地閉了閉眼，找了個話題問，“沈承志怎麽樣了？”
“我不知道。”董瞻瞻淡淡地回答。
他疑惑：“你沒去看他？”
“我幹嘛要去？”
“那你來醫院……”他頓時扯起嘴角，神情喜悅，“是特意來看我？”
“不是——”董瞻瞻下意識反駁，急得臉都變色了，“我、我陪我媽來，她去看沈承志。”
“然後你特意來看我？”
董瞻瞻煩躁不已：“幹嘛一直問？很重要嗎？”
“當然重要。”他不會知道，這個問題對他來說有多重要。
董瞻瞻窒了窒，不想探究這個回答的深意。
她嚴肅起來：“祁懷瑾！這場車禍就是你給我的交代？”
祁懷瑾一怔，正色道：“我很想殺了他。但我和他有什麽不同？那也應該殺了自己……”
董瞻瞻沉默片刻，喃喃地道：“殺人會坐牢的。”
“比死了好。”他自嘲，“雖然死了才算對得起你，但我還是想活着，活着才有希望。”
“什麽叫死了才對得起我？！”董瞻瞻激動地叫道。
“不然呢？我能怎麽贖罪？”
“誰要你贖罪了！”
“隻要你一天恨我、怪我，我就需要贖罪。”
“你……你這是道德綁架！”董瞻瞻氣得發抖，“你自己的事，爲什麽要賴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