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來已經不笑了,見她一本正經的樣子,又忍不住笑起來。
蘇語瞳氣鼓鼓地看着他,彎腰放下碗筷,準備從椅子上下來。
孟景繁終于止住笑聲,伸手扶了她一把。
等她站穩,他抓住她手臂,似要将她抱進懷裏。
她一驚:“你幹嘛?!”
“對不起。”他認真地說,然後放開了她。
她愣了愣,不知道他這三個字是爲了什麽。最初的錯誤?前兩次的癫狂?
她慢慢垂下手,将椅子搬回飯廳。
“不吃了?”他問。
“……飽了。”
孟景繁低頭看她的碗,拳頭大小的碗原本就隻裝了八分滿,現在還剩了半碗。
他以爲她還在生他的氣,忍不住說:“我已經說對不起了。”
蘇語瞳仍然将凳子搬了回去,放下後她看着桌上的酒,伸手拎起其中一瓶——看标簽是威士忌。
她伸手拔了拔蓋子,完全拔不開。
“幹什麽?”孟景繁走過來,抄着手問,“不讓我喝,自己要喝?幹脆全搬你房裏去得了!”
她将酒遞給他:“怎麽開?”
他愣了愣,伸手接過,轉身找了開瓶器、拿了兩個杯子。
蘇語瞳在椅子上坐下來。
桌上的酒包裝得煞是好看,她忍不住問:“你準備怎麽處理這些酒?”
“陌園有酒窖,要麽送那邊去,要麽送另外的房子裏去。”
“我還以爲你會扔掉!”她驚訝地看着他。
“很貴的。”他無語地走過來,将杯子放在她面前,給她倒了一點。
她端起來聞了聞,嘗試着喝了一口,辣得她吐了吐舌頭。
孟景繁給自己倒了小半杯,放下酒瓶,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他晃了晃酒,喝了一大口。
蘇語瞳覺得他看輕自己——怎麽給她倒就這麽一丁點,給他自己倒就那麽大一杯?
她拿起酒,給自己倒了半杯,仰起頭灌了一大口,然後劇烈地咳嗽起來。
孟景繁靜靜地看着她,在旁邊坐下,沒管她。
她咳了半天停下,又端起酒小小地抿了一口。
然後兩人默不作聲地舉杯對飲,沒喝兩口,她扭頭看着他。
此刻的她,睫毛微微泛着濕氣——那是剛才咳得太厲害,咳出來的淚水沾濕的。
“那天你爲什麽……爲什麽不控制住自己?”
孟景繁一愣,瞬間明白她指的是哪天。
他低聲說:“你以爲我控制得住嗎?”
“……”
她哭起來。雖然她當時不清醒,但也感覺得到,他不正常。
“太多因素讓我控制不住了……”他說,包括她本身。
蘇語瞳轉動手裏的杯子,喃喃地道:“我隻是趕巧了……他們要設計的其實是你。我有什麽值得他們忌憚的?”
“你不用這麽妄自菲薄。”
“不是妄自菲薄,是有自知之明。”她灌了一口酒,又被辣得咳了兩聲,難受地道,“他們太下作了……”
“和我扯上關系,讓你這麽難受嗎?”
她搖搖頭,将杯子挨在臉上看着他:“你很好呀……又帥……又有錢……還把我當作人、給了我選擇的權利……我不是不知道感激……我知道,換了另外的人,可能根本不把我當人看,不會讓我有好結果的……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