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景繁看到了毛筆和印章,顯然她平常不止練鋼筆字,還練毛筆字。
“你是想當書法家嗎?”他調侃着問。
“從小練的。”蘇語瞳撇撇嘴,“我爸一開始攻國畫,書法也有涉獵,我從小被逼着練。後來他改學油畫,不管我了,不過我喜歡寫字的感覺,就一直練着。”
她收拾完練字用的東西,又挑了一沓書,不知不覺堆滿了寫字台。
這下她犯了難,猶豫了片刻看向他,冰冷的臉色化作溫水:“那個……能幫忙拿一下麽?”
孟景繁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我這手……剛剛開車就挺不舒服的。”
早上從上森苑過來,是司機開的車。到了後他讓司機回去了,所以吃飯的來回都是自己開的。
蘇語瞳鼓了鼓臉頰:“那算了!”
“真不是不幫你。”他端起那盒文具,試了一下放回去,“對傷口真的不太友好。哪些是你今晚要用的?少帶點,剩下的改天叫人來搬。”
蘇語瞳猶豫了一下,抽了一疊宣紙遞給他:“幫我拿這個吧。”然後端起文具,“走吧。”
孟景繁看着剩下的東西,有點無語。
搞半天,隻帶走了五分之一。
走出房間,鞠橘紅在客廳裏,見了他們問:“要走嗎?”
“嗯。”蘇語瞳點頭,“我過兩天來搬自己的東西。”
鞠橘紅聽了,神情惆怅:“總還記得你是小孩子,一眨眼就要去别人家了……”
蘇語瞳聽了這話也難過起來。更難過的是,說這話的不是她親生母親。
“我爸呢?”她問。
“在畫室。”
“那就不打擾他了,你跟他說一聲,我先走了。”
“不吃了晚飯再走?”
蘇語瞳微愣,笑着搖頭:“不用了,景繁還有事。”
鞠橘紅哪會做飯呢,留飯隻是客套罷了。
進了電梯,孟景繁問:“你不計較你繼母在飯桌上說的話?”
蘇語瞳愣了一下,笑道:“她向來這樣,當别人是傻子。”
他聽懂了。她不是看不穿,隻是不計較。
“這些年在她手上吃過不少苦吧?”他問。
“沒有,她對我很好。”
“比如?”
蘇語瞳想了想,說不上來,隻能道:“真的很好。”
鞠橘紅從來不會主動關心她,說話也很冷,但沒打過她、罵過她,更不會在物質上虧待她,甚至她提出的要求都會滿足。
她不知道正常的母親是怎麽對子女的,分辨不出這算好算壞。但作爲後媽來說,很好了吧?
她的親生母親明明對她有探視權,卻不怎麽行使,甚至連電話都不打,還不如後媽呢。
……
走到車前,孟景繁把車鑰匙遞給她:“我開不了遠路,你來。”
蘇語瞳猶豫了一下,怯怯地接過:“我、我沒上過路啊,你……你旁邊提點一下。”
“别怕,這車質量好。”
“……”你這根本不是安慰好吧!
汽車一上路,蘇語瞳就緊張起來。
還好現在不是高峰期,路上沒什麽車。
孟景繁看了一眼表,說:“現在還沒下班,不如我們去把證領了吧。反正你也見過我爺爺了,兩家人再見面隻是形式,婚前婚後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