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語瞳見她态度熱情、衣着不華麗也不樸素,摸不準她的身份。
“謙嬸兒。”孟景繁打了聲招呼,對蘇語瞳說,“家裏的阿姨,呆了很多年了,他老公就是剛剛開車的謙叔。”
“哦,你好。”蘇語瞳馬上打招呼,暗自揣測孟景繁的意思:呆了很多年,就是宛如家人的意思?但又不是家人。
謙嬸笑眯眯地點頭,對孟景繁說:“老先生在茶室等你們呢,我去給你們泡茶。蘇小姐想喝點什麽?”
“呃,随意吧。”蘇語瞳有些拘謹。
謙嬸點點頭,利落地轉身走了。
孟景繁帶着蘇語瞳穿過客廳,推開前方一扇造型古典的吊趟門。
蘇語瞳跟進去,倏地僵住。
眼前一片開闊,原來這房間除了從客廳進來的那面牆不透光,其他三面都是玻璃,玻璃外小橋流水,拉開窗可以出去釣魚。
此時孟老爺坐在屋中央,面朝大門,一擡頭就看到了孟景繁和蘇語瞳。
他已經七十多歲,頭發白了大半,身材偏瘦,氣色有些灰暗,看起來……不太好。
孟景繁走過去。
孟老爺坐在一方墊子上,墊子中央擺着案幾,案幾上放着一整套茶具和圍棋。
孟景繁在墊子外脫了鞋,扭頭叫蘇語瞳:“過來。”
蘇語瞳手腳都不知道怎麽放,走到墊子前學着他的樣子脫鞋。
與陌生人第一次見面不穿鞋?她就沒有這種經驗,隻能慶幸自己的襪子沒有破洞。
孟景繁在孟老爺面前跪坐下來,蘇語瞳有樣學樣。
她知道這在古代叫做“跽坐”,就是跪下後将屁股壓在小腿肚和腳踝上面。這種姿勢她練瑜伽的時候遇到過,相當累人,還好練久了習慣了,現在也不怕。
孟老爺在對面是盤腿而坐,加上身上穿着亞麻對襟襯衫,有點兒仙風道骨的味道。
蘇語瞳卻沒心情欣賞大佬的氣度,也沒心思研究面前的茶具、棋具價值幾何,更不敢看窗外的美景……
她低着頭,根本不敢動彈。
“這是語瞳。”孟景繁說。
蘇語瞳馬上擡頭,背挺得筆直,認認真真地看着孟老爺。
孟老爺掃她一眼,微微點頭,看向孟景繁,見他西裝筆挺,忍不住問:“在忙?”
“還好。”
孟老爺點頭:“真的要結婚?”
“鬧成這樣,沒辦法。我們約定了一年後離婚。”
蘇語瞳一愣,這才反應過來:孟老爺是知道一切的。
她來之前還以爲他們要連孟老爺一起騙,現在想想——程安雪和孟景繁都談婚論嫁了,這種事肯定要孟老爺點頭。
在昨天之前,孟老爺估計都沒想過換孫媳婦的事。
謙嬸送了茶水進來,還有兩碟點心。孟老爺原先就有茶,謙嬸給他換了新的。
謙嬸走後,他用手背将杯子推到邊上,對孟景繁說:“先陪我下盤棋。”
孟景繁馬上換了坐姿,兩條腿都曲起,隻是一條立在胸前,一條躺在地上。
他将棋盤擺正,對蘇語瞳說:“不舒服就換個姿勢。”
“……”呵呵,她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