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夜笙臉上的慘白褪去,俏皮的陽光照射在臉上,夜笙輕哼一聲睜開了眼睛。
一睜眼,入目的就是熟悉的臉龐,那原本靈動迷人的眼睛此刻紅腫着緊閉着,平穩的呼吸打在臉上的紫紗之上,枕着胳膊睡得香甜。
夜笙震住,昨日的一切重現在腦中,一切的一切都讓夜笙覺得詭異,他的身體,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可能出現了問題。隻是,夜笙自己細細的診過,根本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伸手輕輕的拂過那一縷俏皮的跑出來的發絲,夜笙望着花楹熟睡的臉,目光中滿是膩死人的柔情,昨日,他忽然暈倒,定是吓壞她了。
炙熱的手掌輕輕的拂過那紅腫的眼睛,眼皮下的眼袋青腫的可怕,想來,昨夜,這小丫頭一夜守着他了。
正認真的盯着,隻聽得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夜笙移開目光,隻見穆倉輕聲的步入殿中,看到夜笙清醒過來,滿臉的驚喜,昨日,知道夜笙暈倒,不僅花楹他們也是吓壞了。
“二爺……”
穆倉輕喚,夜笙一瞪,眼神示意一旁的花楹,穆倉領會的急忙閉嘴。
他親眼看着夜笙和夜莺的感情一點一點變好,知道夜莺在夜笙心中的地位。
夜笙輕柔的起身,将床邊的花楹一把抱起,入手的分量讓他蹙眉,花楹怎會瘦了這麽多。
溫柔的将花楹放在床上,看她順着他的味道向前蹭了蹭,夜笙眼底一片柔情,向着呆愣的穆倉揮揮手,抱住花楹,再度合上了眼睛。
穆倉輕輕的退下,再沒有看床上那男女相擁的一幕。
陽光下,淡紫色的絲幔微微浮動,雕刻着精緻花紋的床上,男女安心的甜睡,滿室柔情。
可這般美好的一幕注定隻會是昙花一現,真正的苦痛才剛剛開始。
“城主,城主,老城主回來了!”
穆倉急促的聲音讓夜笙眉頭一簇,被打擾香甜的睡眠,夜笙滿心的不悅,可聽得穆倉話中的意思,卻是心頭一跳。
義父?不是前往極北之地了嗎?
怎麽會忽然回來?
“唔……”不等夜笙思索,身側的花楹顯然也被穆倉的聲音吵醒,睜開眼睛對上夜笙的俊臉,竟一時反應不過來,随即發現自己竟然在夜笙的床上。
驚呼一聲,急忙起身,滿臉通紅,“笙哥哥,我怎麽?”
夜笙起身,接過一旁的外衫穿上,急聲道:“先不說這個,義父回來了!收拾一下,我們前去見義父。”
兩人的第一次同床共枕就這樣在急促中度過了。
收拾停當,兩人一同前往面見夜長風。
自昨日收到樓重消息,說是情蠱起作用了,夜長風就知曉,該是他出現的時候了。
一早,夜長風就出現在玄冥皇宮,等着夜笙出現。
看着夜笙和花楹雙雙出現,夜長風眼皮一跳,越發覺得他之前做的沒錯。
若是放任下去,夜笙可就被毀了。
“義父!”
“義父!”
恭敬的向着夜長風行禮之後,花楹自覺的退後一旁,夜笙蹙眉,沉聲道:“義父,您怎會如此突兀的回宮,可是有何要事?”
夜長風颔首,卻閉口不言。
花楹一見此情形,知曉定是因她在場有些事不好說,當即開口道:“義父,笙哥哥,你們談,楹兒先下去了。”
看着夜長風的臉色,夜笙也想起他與靈兒的事情并不好讓花楹知道,輕恩一聲道:“昨夜楹兒受累了,今日就不要去國師府上煉藥,好好在殿中休息吧!”
“是!”花楹點點頭,沉默的退了下去。
夜長風對她不親甚至有所防備她豈會不知,隻不過,她從來沒有期待過,也就不會失望,夜長風對她而言,也隻是夜笙的義父而已。
等花楹遠去,夜笙這才扭頭問道:“義父,到底出了何事?”
夜長風臉一沉,怒斥道:“爲父臨走之前是如何吩咐你的,爲何你絲毫沒有動作,不下聘禮,不定婚期,你是将爲父的話當場耳旁風了嗎?”
夜長風劈頭蓋臉的一頓訓斥,夜笙靜靜的聽着,沒有出聲。
他隻是不願,不願那樣做!
就是夜笙這般油鹽不進的模樣讓夜長風火氣更旺,夜笙看着孝順,其實心中主意最真,若他不願,他打死他都不管用。也幸好他暗中做了準備,夜長風眼中精光飛快劃過,語重心長道:“笙兒,爲父也不是爲此想要責怪你。隻是你肩上的重擔太重,背負的太多,若是能與小主人成婚,你想做的更容易許多。是非利弊,爲父
說的已經很清楚了,爲父不想再多說。隻是,拓跋骁龍爲了逼迫藍城主将小主人嫁與他,陳兵數萬在藍幽城下,若藍城主不答應他的要求,将帶兵踏破藍幽。這事,你如何看?”
随着夜長風的話,夜笙眼中滿是恨意和殺意。
隻是聽得拓跋二字,夜笙就止不住内心的殺意,更何況,拓跋骁龍竟然如此嚣張。
藍靈兒是他的至交,枯骨荒原之上,多次生死相随,夜笙豈能忘記。再者,藍靈兒還是他師尊的愛女,爲了師尊,他也不能不管此事,隻是,這事該如何管,夜笙并沒有決定。
他不可能因爲這些就将他的一輩子賠上。
“義父,依你看,此事笙兒該如何?”夜笙不答反問,夜長風既然忽然回宮,定是心中已有腹案。“依爲父看,笙兒不若帶兵擊退拓跋骁龍,救藍幽城與水火之中,這樣更能得到藍幽城的忠心。再者,随着拓跋骁龍如此動作,你與小主人的婚約之事也開始在大陸上傳播,若你無所作爲,那天下人将如何
看待你!”
如何看,連自己的妻子都保護不了,面對強敵,忍氣吞聲的懦夫呗,戴着這樣一個名聲,他又怎麽管理玄冥,又怎麽聯合四城,又如何報父母的血海深仇!
出兵征戰,到是一個好主意,隻要他能打敗拓跋骁龍,解了藍幽之危,那他将徹底的洗刷掉曾爲質子留下的壞名聲。
隻是,戰可以打,婚事卻還需再商量!
夜笙點頭,“義父此言甚是,夜笙當率軍擊退那拓跋骁龍,讓他知道,這大陸不是他可以肆意妄爲的地方。”
“笙兒你能如此想爲父就放心了。拓跋骁龍敢如此用兵,背後少不得拓跋淮的陰謀,這一次,定要将拓跋淮的陰謀掐死在苗頭上,萬不可讓拓跋淮再度挑起大陸紛争。”
除了私心,夜長風更多的還是關注大局。這也是他甯願暗中給夜笙下蠱也要促成兩者婚事的原因。在他看來,夜笙如何強大自身,如何報的血海深仇,這些才是最重要的。
“這一次,你定要擊退那拓跋骁龍,定要讓天下人知道,你夜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夜長風斬釘截鐵的囑咐,夜笙淡淡點頭。
若他擊退拓跋骁龍,救了藍幽城之危,也算是償還了當年在枯骨荒原之上藍靈兒對自己屢屢以死相護的情誼,這樣他與藍靈兒也就互不相欠。他再将他與花楹之事如實告知,進而解除婚約。
夜笙心底打着小算盤,可他卻忘了,計劃趕不上變化,終有一日,他會追悔莫及。
思考周全之後,夜笙決定領兵出征藍幽城,與拓跋骁龍決戰于藍幽城外。
既然定下夜笙帶兵幫助藍幽城,那夜長風自然需要鎮守玄冥。
命令一下,整個玄冥都動了起來,花楹自然也知曉了夜笙即将前往藍幽與那拓跋骁龍對戰的消息。
不過,因爲夜笙下了封口令,花楹始終不知曉夜笙與藍靈兒的婚約之事,隻是以爲夜笙是出于朋友情誼幫助藍靈兒解圍。
軍隊調動,糧草,兵器,種種事物讓夜笙忙的團團亂轉,直到大軍開撥的前一晚,夜笙才疲憊的出現在花楹的淩雲殿中。
“楹兒……”
夜笙到來的時,花楹正坐在梳妝鏡前,五溪和子規正用手帕和香爐給花楹擦拭着及地的長發。
“笙哥哥,你怎麽來了?”
花楹轉身,滿眼亮色,最近幾日夜笙忙的是前腳打後腳根呢,怎麽會這麽晚了還來淩雲殿。
“我來!你們下去吧!”
沒有回答花楹的話,夜笙上前從子規手中接過棉帕,擦拭着花楹絲滑的秀發。
子規和五溪面面相視,有些遲疑,這夜深了,花楹又僅着中衣,就算夜笙和花楹兄妹情深,可……此情此景,傳出去,少不得被人閑話。
厲眼掃過不動的兩女,夜笙冷聲道:“下去!”
子規和五溪隻覺得渾身一寒,被夜笙掃過的地方如同寒刃刺過,瞄向一旁的花楹,眼見花楹點點頭,這才顫抖着退了下去。
夜笙細細的擦拭着花楹的秀發,絲滑的秀發在他的大掌間穿梭,偶有幾縷俏皮的逃脫他大掌的控制,淡淡的清香迎面而來,夜笙疲憊的精神漸漸的平緩下來。
紛雜的心事在這一刻全都褪去,剩下隻有眼前的人和手中的發。
兩人都沒有說話,花楹任由夜笙笨拙的擦拭着她的秀發,從銅鏡中,癡癡的望着夜笙的眉眼。
燭光下,夜笙冷峻的臉變得柔和幾分,目光專注柔情的擦拭着手中烏黑的秀發又爲他增添了幾分柔情,此時的夜笙整個看起來不再是那般的冷硬,反而如同滿懷柔情的翩翩公子。
一室靜默,卻是滿室柔情。
大掌拂過花楹烏黑的秀發,夜笙向前一傾,在那烏黑的發上留下輕輕的一吻。
“楹兒,笙哥哥明日一早就要出征了!你就待在宮中,穆姣留下守衛皇宮,你一定要好好的。”
從身後抱着花楹,夜笙沉聲細細的叮囑。
花楹的眼中劃過倔強,輕聲道:“笙哥哥,楹兒不能和你一起去嗎?”
他們比任何人都害怕分離,更何況夜笙即将要邁上戰場,花楹又豈能安心等在宮中。
雙手收緊,下颚抵在花楹的發上,望着銅鏡中融爲一體的兩人,夜笙眼中滿是深情流露:“楹兒,戰場上刀劍無眼,此去不知會發生什麽,我如何放心,楹兒,你就聽笙哥哥的,乖乖留在皇宮,好嗎?”
定定的望着銅鏡中的兩人,花楹沒有開口,她知道夜笙一旦下了決定是無法更改的,不過,她也一樣!
“楹兒,笙哥哥不想和你分開,隻是此戰至關重要,再者軍中從來沒有女子出沒,笙哥哥着實沒有辦法帶着你。楹兒,楹兒……你就在宮中等着笙哥哥得勝歸來,好不好?”
夜笙低沉的話語中帶着一絲忐忑,他無法将夜長風爲他和藍靈兒定下婚約之事告訴花楹。他想要将這事自己解決,不想花楹爲其煩惱。
他更不想去賭那一分的可能,若是花楹因此離去,他必定悔恨終身!
他能做的,就是瞞着花楹暗中将事情解決。
“笙哥哥,你明明知道的!你明明說過的!”
“是!笙哥哥知道,笙哥哥說過!”夜笙閉上眼,不再去看花楹那雙眼睛,他不能動搖,不可以。
“楹兒……”
合上的雙眼中滿是憂傷,爲什麽,他們會弄成這樣?
“笙哥哥,夜深了,你趕快回去休息吧!”
花楹淡淡的說道,雙眼中一片幽深,看不清再想些什麽。
夜笙疲憊的起身,連日的忙碌消耗了他太多的精力,此刻他已經很累了,可他卻固執的想要一個答案,能讓他安心的答案。
用力将花楹的身子扭過,夜笙低沉的話語中滿是執拗:“楹兒,你答應我,會在宮中等我回來,你答應我!”
眸色一閃,望着夜笙那布滿血絲的雙眼,花楹心中溢滿心疼,順從的點點頭,輕聲道:“恩,笙哥哥,楹兒答應你。你快去休息吧!”
“你答應的,一定要做到!”夜笙再次重複。
花楹點頭,肯定道:“恩,一定做到!”
夜笙雖然心底還有些擔憂,但洶湧而來的困意席卷了他的理智,重重的在花楹額上印下一吻,夜笙起身,臨走還不忘再強調一次:“你答應了的,要記得!”
“恩!”
看到花楹再次點頭,夜笙才拖着疲憊的身子向寝殿而去,離去的夜笙自然沒有看到身後花楹那狡黠的一笑。
她隻說答應,可沒有說過答應什麽!
……
點将台上,夜笙一身戎裝,越發的冷峻,整個人站在那裏,就如同快要出鞘的寶劍,鋒利無比。望着台下步列整齊的士兵,夜笙朗聲道:“拓跋骁龍倒行逆施,爲一己之私公然出兵,玄冥與藍幽相守相望,今日藍幽兵臨城下,我玄冥自不可袖手旁觀。今日夜笙率大軍支援藍幽,是告知天下,玄冥乃仁
義之師,相助鄰邦,救藍幽與水火之中。
今日大軍在此起誓,定破拓跋聯軍,守衛藍幽!”
“咚咚咚”
戰鼓擂起,兵将手中長矛點地,嘶嚎道:“破聯軍,破聯軍!”
夜笙擡手,将士停住,瞬間場中鴉雀無聲,隻剩夜笙的聲音在場中回響:“開拔!”
夜笙接過将士遷來的駿馬,翻身而上,一馬當先向着遠方而去。
身後的将士随之翻身上馬,策馬而去。
越過城門,夜笙忽然停住,回首,城門之上,夜長風欣慰的望着越來越有大将之分的義子。
夜笙颔首,卻發現那個他最想看到的人兒并沒有出現。
難道還在生他的氣?
思緒一掃而過,夜笙轉身,策馬而去!
他定要擊敗拓跋骁龍,早日重返玄冥!
軍隊向着藍幽挺進,誰也沒有發現,在大軍開撥之後,本應該待在皇宮之中的花楹,一身戎裝,騎着棗紅大馬,随在大軍之後,向着藍幽而去。
她的功力已大有長進,可以在戰場上助夜笙一臂之力。
想讓她乖乖待在皇宮之中,日夜心神不甯的等候,怎麽可能?
他既然不許她去,她就暗中跟着!
棗紅大馬載着花楹飛馳而去,幾息之後,一身白衣的樓重忽然出現,幽深的目光随着花楹而去。
他還不确定她到底是不是他一直尋找的人,怎能放心讓她離去!
白色的衣袖一揮,威嚴的白虎出現,樓重坐上白虎,順着花楹追去。
等到夜長風回到皇宮,就發現夜莺和國師雙雙失蹤,雖心有擔憂卻無可奈何!
……
藍幽城
此刻的藍幽城再也不複以往那百花盛開香氣迷人的景象。
城外,數不勝數的帳篷駐紮着,數萬大軍圍着藍幽,每日不間斷的操練聲讓整個藍幽城中的百姓都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街道上,沒有平民百姓出沒,行走的是一隊隊的軍隊。
巍峨的城牆之上,全部武裝的軍隊神色戒備的注視着遠處的軍營,各方城門緊閉。
空氣中都燃燒着緊張的氣氛,戰火一觸即發。
皇宮
不複往日的悠閑,整個皇宮都處在慌忙之中,城防如何布置,糧草如何調動,各部官員,行走間都是步履匆匆,神色緊張。
也不是沒有人想要出賣藍靈兒報的平安,但等出頭的人被藍魅一劍斬落頭顱之後,就再也沒有人膽敢再次提及此事。藍魅明明白白的而言:“要戰便戰,但是若想用她的愛女換取和平,兩個字,做夢!今日拓跋骁龍可以爲了她的女兒圍攻藍幽,兵臨城下,下一次,爲了藍幽城,是不是更會帶着金龍大軍踏平藍幽。藍幽雖
不是京都,但也是雲荒大陸之上的八大城之一,豈能任由拓跋小兒如此踐踏!”
總而言之,藍魅隻有一個意思,若拓跋骁龍執意如此,那就戰!
哪怕城破,藍靈兒也不會因爲威脅交給拓跋骁龍!
不然,藍幽城成了什麽?
任由拓跋骁龍任意妄爲的地方嗎?
拓跋骁龍膽敢真的将大軍兵臨藍幽城之下,從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藍魅不可能因此妥協!
她是一個母親,更是一城之主!
這場鬧劇整片大陸的人都在看着,若藍魅彎下了脊梁,賣女求和。那等待藍幽的就是徹底的滅亡!
藍幽城一代代傳到藍魅手中,藍魅不能讓藍幽城毀在她的手裏。
就算是不可爲,也不能窩囊的帶着罵名毀了!
藍幽城韬光養晦數十年,暗中積蓄的力量不可小噓。對上拓跋骁龍,并非沒有一戰之力!
可能拓跋骁龍永遠也不知道,有些事,有些人,并不是用強權就能得到,辦到。
這世上還有一種人,就是甯死也不會彎下脊梁!
“城主,城外的信!”
湘玉塵步入書房,沉聲道。
坐在書桌後的藍魅一身戎裝,周身煞氣彌漫,書房内陰涼如冬。
“處理掉!玄冥可有消息?”
不過是千篇一律的威脅之詞,她不屑一顧。
湘玉塵神色一斂,正色道:“玄冥傳來消息,夜笙夜城主率玄冥大軍啓程,三日後抵達藍幽!”
“好!等到玄冥大軍一到,合兩城精銳,定要給那拓跋小兒一點顔色看看!真以爲藍幽是好惹的!”
“那拓跋小兒今日有何動靜?”
“城主,城外聯軍與往日一般無二,隻是……”湘玉塵有些爲難,不知該不該告訴藍魅。
藍魅眉頭一皺,冷聲道:“隻是什麽?從實說來!”
襲在身上的寒意一重,湘玉塵渾身一顫,急聲道:
“是,城主!屬下聽聞近日有些人暗中尋找小姐,言藍幽有次兵禍全因,全因小姐之過,若不是小姐招惹了那拓跋太子,哪會有今日之禍。出言讓,讓小姐爲了藍幽億萬臣民,舍身取義!”
最後一句湘玉塵說的飛快,因爲她明顯感覺書房内的溫度越來越低,快要将她凍僵了!
“都有哪些人?”
藍魅臉色平靜的問道,可熟悉她的湘玉塵知道此刻藍魅平靜的面龐下承載着多大的怒火,藍魅上一次如此生氣還是聽到韓子輿迎娶昭華公主之時,可這一次,比那一次還要厲害。
湘玉塵渾身顫抖,心中止不住的抱怨那些貪生怕死之人,别人都欺到門上了,還妄想讨好求和。真是傷不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
“城主,都是一些愚昧無知,貪生怕死之人,城主,這些人屬下會處理好的,城主您保重鳳體!”湘玉塵急忙勸道。
藍魅的雙手捏的格格作響,她守護這座城池這麽多年,終身未嫁,隻有一女,現在竟有人敢在她唯一的女兒身上動心思,她如何能不怒!
也難怪近幾日靈兒郁郁寡歡,欲言又止,原來是那些不知所謂的人在她這裏行不通就将主意打到靈兒身上了,真是好大的膽子!
“說!”
湘玉塵一抖,再不敢隐瞞,将那些人的名單一一告知藍魅。
藍魅越聽怒火越盛。
這些人裏面,有好幾人都是自己親手提拔,更有一人是她從貧民窟中撿回來親自培養的。
他們怎麽能,他們怎麽敢!
他們是逼着靈兒去死!
“轟!”
藍魅一掌拍在身側的柱子上,雙人合抱的梁柱轟然斷成兩段。
可見藍魅何等的震怒!
她在這裏計劃如何對戰拓跋骁龍,自家竟有人給她拖後腿!
“宣旨,滿朝文武宮前面聖,本城主倒要看看,誰敢當着我藍魅的面将那些話再說一遍!”
這些人是安逸久了,忘了當年她繼承城主之位時的血腥手段了嗎?
真以爲她不發火還真當她是吃素的呀!
城主震怒,宮前面聖!
不說那些忙碌的人都心裏打顫,那些心裏有鬼的更是各個戰戰兢兢,哆嗦着卻不敢有半點亵慢,匆匆向着宮門而去。
一炷香後,滿城文武官員立在碩大的宮門之前,而藍魅一身戎裝冷冷的站在宮門之上,望着腳下的無數官員。
“城主!”
藍魅沒有叫起而是厲聲道:“今日本城主聽聞,有人竟不尊聖令,私下結黨營私,諸位,可好好和本城主說說,你們都做了些什麽?”
所有官員如鹌鹑般跪在地上,沒有人出聲。
藍魅也不惱,直接點名:“彭荃,你來說,三日前的巳時三刻你在何地做了何事?”
被藍魅點到的男子渾身癱軟在地上,顫抖的說不出話來,難道,他要和藍魅說,他在勸說小姐下嫁嗎?
“宋祥,你呢?三日前的未時你又做了什麽?”
“鄒源……”
……
藍魅一個個點過,凡是被藍魅喊道的人無一不是臉色發白,冷汗淋淋。
他們終于想起爲什麽藍魅要他們在宮門之前面聖了。
那一年,也是在這裏,藍魅将膽敢叛亂的人斬殺在此地,渾身煞氣,如同血人的藍魅就是在此登上藍幽城的城主之位。她是在警告他們,他們碰觸了她的逆鱗,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