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笙的穿着打扮一看就非富即貴,這樣打扮的人怎會來到這樣的地方。若是能從他身上得到一星半點,那他們就發了,下半輩子不愁吃喝。
面對那無處不在滿懷惡意的視線,夜笙周身寒意大發,如同海潮般席卷整個貧民窟,被寒意所攝,整個貧民窟似要瞬間進入隆冬時分。
察覺到那惡意的視線的減少,夜笙才一身寒氣的對着小冬瓜道:“在哪裏?快點!”
這裏的人根本沒有任何束縛,夜笙根本不敢想象,花楹如果真的在這片貧民窟中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
無盡的恐慌緊緊的抓着他的心,緊抿着唇,雙手緊握成拳,眼神如刀,若是花楹出了什麽事,他定将這一片區域夷爲平地!
“叔叔,就在裏面!”
清脆的童音讓夜笙的情緒稍稍平穩,厲聲道:“到底在哪裏?”
“就在最裏面那間最破爛的小屋中!”
小冬瓜手指一指接着雙眼猛然睜大,隻見一身紫衣的夜笙腳尖輕點,不停的在擁擠的小道上跳躍,眨眼就衣裳翻滾的消失在小冬瓜的視線中。
“好厲害!”越往裏夜笙的面色愈加難看,一路走來,那欺辱老人的年輕人,搶劫的大漢,還有侮辱婦女的男人,所有的一些罪惡,在這裏都展現的淋漓盡緻,而周邊的人都隻是那樣沉沉的看着,眼神無波,沒有起伏
,這是一群被生活磨去了所有人性的一群人。
楹兒,楹兒……
夜笙心中不斷的呼喚,他的心不斷的抽緊。
楹兒,你在哪裏?
你在哪裏?
眼角忽然劃過一抹紫色,夜笙身形猝然一頓,轉首一望,臉上瞬間染上狂喜。
楹兒……
正在用功沖擊穴道的花楹隻聽得一聲巨響,雙目警惕的看向聲響來源之處。
破爛不堪的木門在那巨力之下支離破碎,濺起無盡的塵埃,花楹隻看到一個巨大的身影向着屋内疾射而來。
陽光下,那高大的身影模糊不清看不清模樣,但那熟悉的氣息卻瞬間沖擊向花楹的心髒。
鼻頭一酸,花楹望着那沖來的身影,兩行清淚從眼角滑落。
笙哥哥……
不管她再怎樣努力的保持鎮定,面對如此陌生的環境,面對未知的情況,她的心如何能不恐慌。
夜笙一眼就看到被綁着的紫色人影,眼中再也容不下其他,腳下運功,猛然沖到花楹的身畔。
看到完好無損的花楹,夜笙感覺那顆高高提起的心在緩緩回到原處,他根本無法想象,若是花楹有什麽事情他會如何。
幸好,她沒事!
“楹兒,楹兒……别哭,沒事了,沒事了……”
他的珍寶,他找到她了!
夜笙顫抖的伸手,溫柔的拂去花楹眼角的淚水。這才将花楹身上的繩子和穴道解開。
用力一把将花楹抱在懷中,花楹隻覺得抱着自己的身子是那樣的顫抖,耳邊是低沉沙啞的聲音:“楹兒,楹兒,對不起,笙哥哥來晚了……笙哥哥又食言了……對不起……”
溫熱的感覺滴在脖頸,花楹渾身一震,眼睛蓦地睜大,手顫抖的環住夜笙精壯的腰身。
如果她沒有感覺錯,那微熱的液體,是眼淚!
他哭了!
這個天塌下來都面不改色的男人流淚了!
一股炙熱的岩漿在心間湧動,花楹雙手收緊,緊緊的抱着夜笙,明亮的眼睛中滿是深情。
“笙哥哥……”
“楹兒,你答應笙哥哥,再也不會離開笙哥哥的身邊!”
夜笙聲音中帶着一絲哽咽,悶悶的從脖頸處傳來。
一次一次,花楹從他身邊消失,一次一次,心髒被撕裂,夜笙不知道,若是再有一次,他是否還能撐住。
不知何時起,懷中的女子成了他一切情感的支柱。
隻要看到她,他的心總是滿滿的!
想要看到她開心,見不得她不開心。
她若受傷,他的心疼痛難忍。
情不知何時起,一往情深。
他隻知道,他要抓緊懷中的女子,讓她再也不要離開自己的身邊。
“我答應你,笙哥哥,楹兒再也不會離開你!”
輕柔的聲音中滿滿的都是堅定,眼中劃過一抹回憶,自她被夜笙從那昏暗的地牢中帶出,當夜笙對着她沉聲道,待在他身邊,護她一世無憂,她就決定,不會離開抱着他的這個人。
這個世上,除了娘親,也隻有他才會将她放在心上。
也隻有他,才能牽動自己所有的情緒!
她,定不會離開他!
深情相擁的兩人根本沒有想到,世事無常,日後兩人會有痛徹心扉兵戎相對的一天。
距離花楹被綁事件已經過了三日,花楹一身紫衣斜倚在窗口,望着遠方濃綠的大樹,少見的有些發呆。
那一日,夜笙将花楹從貧民窟中帶出來,回到宮中,就聽得穆姣來報,綁架花楹的張力抓到了。
要說張力的運氣也是極差,準備好想要威脅夜笙,卻在還沒到皇宮之時就被穆姣給抓了。
從張力口中得知,他綁架花楹竟是爲了錢财,而他消息的來源,竟然是無意中聽來的。
接下來,夜笙就陷入了瘋狂的忙碌中。
一邊不忘尋找綁架花楹的幕後黑手,一邊整頓皇宮的守備,另外還要應付層出不窮的趕來比試的才子。
“小姐,小姐,好消息!”子規滿臉興奮的走進内室,入目就是美人遠目的場景。
聽到子規的聲音,花楹回首,“笙哥哥又赢了?”
這些時日,子規口中的好消息就是夜笙與什麽比試又赢了的消息,一看子規的臉,花楹不用想都知道是什麽事情。
“小姐說的沒錯,世子爺又赢了,這可是趕來比試的第三十九個人了!世子爺好厲害!”子規滿眼放光,手舞足蹈的高聲說道。
“笙哥哥本來就很棒!這次比的是什麽?”花楹眼中滿滿的與有榮焉,在她心中,夜笙是這個世上最厲害的人,誰也比不過!
“這次是比棋,對方是早有盛名的圍棋高手,很是心高氣盛,一副天下第一的模樣,最後還不是乖乖的拱手認輸!”
三日,不過短短的三日,通過不斷的比試,夜笙在玄冥的名聲越來越大。他虛懷若谷,不驕不躁,沉穩自若的品質更是讓無數人折服。
不管付雲浩如何生氣發火,他都隻能看着夜笙的聲望越來越高,甚至在與他一戰時達到頂點。
這已經是夜長風所說的第五日,也就是這場前所未有的對決比試的最後一日。
天下人才濟濟,能勝過夜笙者并不是沒有,之前的比試中,就相繼有人在制造,農事等事上勝過夜笙,對于自己缺乏的地方,夜笙并沒有遮掩,反而大大方方的承認,并向有着一技之長的大師學習請教。
這樣不恥下問的表現更是讓所有人信服。
其實,對于付雲浩和夜笙的對決,早已不含懸念,比起自大傲然的付雲浩,所有人都相信沉穩冷靜的夜笙。就連付家的人都再三的猶豫想要取消這場比試。
可早已瘋狂的付雲浩又怎麽會答應,不管外界的人如何評論,在他的心裏,夜笙永遠比不上他,他自幼受付家精心培養,文韬武略無不是請名師教導,又怎麽會及不過野路子的夜笙呢。
最後這場比試設在皇宮,這也是夜長風計劃在比試之後将城主之位直接傳給夜笙。
第一場,比武,擁有龍淵寶劍,修煉龍淵劍譜的夜笙輕松獲勝。
第二場,比文,靠着出色的記憶力和強悍的大腦夜笙再次獲勝。
望着場中意氣勃發的夜笙,花楹眼中滿是驕傲。
相比之付雲浩此時就像死狗一樣,陰毒的目光不忿的盯着夜笙,渾身顫抖,他無法接受,完美的自己就這樣被對方輕松打敗。
他不可能輸,不可能,付雲浩的雙眼愈來愈紅,甚至有些喪心病狂,望着傲然挺立接受衆人追捧的夜笙,巨大的落差不斷的刺激着付雲浩的心靈。
“好!我兒果然沒有讓爲父失望,諸位,世子接任城主之位,何人還有異議?”
高台之上,夜長風笑的分外暢快。
“恭喜城主,賀喜城主,得世子實乃玄冥之幸也!”
就在這般熱鬧的情況之下,一聲爆喝打破了溫和的氣氛。
“笙哥哥,小心!”
花楹瞳孔一縮,心髒揪緊,厲聲大喝道。
“付雲浩,爾敢!”
隻見那戰敗的付雲浩不知何時,竟繞到夜笙之後,召喚出寶劍,面目猙獰的向着夜笙襲去。
“去死吧!”
衆人大驚,面面相懼,瞠目結舌的望着眼前的一切。
夜笙的反應是何等之快,在花楹喊出之時,龍淵早已在手,真氣湧動,聽風辯位,轉身的同時,龍淵呼嘯着向着身後偷襲的人而去。
這一擊,夜笙根本沒有留手,龍淵呼嘯着化爲一條神龍奔騰而去,直直的穿過付雲浩的胸膛。
付雲浩雙目圓瞪,不可置信的望着胸前的寶劍,手中的劍離夜笙隻有一拳之距,隻要殺了夜笙就可以洗刷他的恥辱,可就這麽一拳的距離,他卻永遠的達不到了。
付雲浩雙目陰毒的望着夜笙,滿眼都弑人的恨意,口中吐出鮮血,卻隻能那般不甘的慢慢倒下。
“咚!”
伴随着付雲浩倒下的聲音,花楹疾射至夜笙身畔,上上下下細細的打量,發現夜笙完好無損才安下心來。
“浩兒……”
一道蒼老的聲音哽咽着撲倒在死不瞑目的付雲浩身上,大聲的哀嚎,“浩兒,你醒醒,你醒醒,看看爺爺,浩兒……”
雙目圓瞪的付雲浩那樣直挺挺的躺在冰涼的地上,再沒有動靜。
“你殺了浩兒,都是你……”
那付老爺子忽然暴起,竟是喪心病狂的向着夜笙攻去,滿眼都是恨意。
付雲浩是付家最傑出的一個,在他身上付老爺子投注了全部的心血,就是希望他能實現付家的夙願,可沒想到,付雲浩會這樣屈辱的死了。
對于襲來的攻勢,夜笙拉着花楹急速後退,付家老爺子可與草包付雲浩不同,功力比夜笙要高深許多。
“我要殺了你,爲浩兒報仇!”
付老爺子嘶嚎着,招招緻命。
夜笙舉劍抵擋,不屑道:“他死有餘辜!”
“找死!”付老爺子雙目血紅,招式狠辣,渾身殺氣。
“笙哥哥說的對,那付雲浩驕傲自大,技不如人還背後偷襲,卑鄙無恥,這樣的人渣死了都是自找的!”滿目怒火,花楹站立一旁,毫不留情的冷聲叱道。
“不許你那樣說!胡說,我要殺了你們!”
被花楹的話所刺激,付老爺子怒擊攻心,手上招式忽然一亂。夜笙瞅準時機,手中龍淵用力一震,竟是将付老爺子的劍震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