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進宮時日短,但她知道,這半月紅可是大小姐最喜歡的花兒,也是城主下令在宮中栽種半月紅給大小姐玩賞,若不是城主生怕觸景生情,不再前來此處,那裏容得那總管放肆。
夜笙眉頭緊鎖,“那總管是張毅嗎?”
若是張毅,怎麽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果不其然,那侍女搖搖頭道:“張總管三年前病逝了,現在的總管是王德王總管,這花也是王總管着人拔走的。”
張總管人好,對他們這些下人很好,哪像現在的這個王德,自己不過是一介奴仆,卻整日高高在上的樣子,貪婪成性,對手下的人動辄打罵,百般欺淩。
而且,據說,張總管的死和這個王德脫不了關系。隻是沒有證據,也沒有人敢指正這個殘暴的總管。一不小心,就會丢了性命。在這深宮之中,每日悄無聲息失蹤的人比比皆是。
再望一眼那陌生的景色,夜笙心中生出四個字,物是人非!
離開經年,這玄冥皇宮中早已大變樣了。
看來,一切都沒有他想的那麽簡單。
那侍女帶着夜笙一路前行,對上夜笙不知道的都會坦言相告,話語中處處都是對那新任總管的不滿。
一直來到一座巍峨的宮殿面前,宮門上高高挂着牌匾,上書,淩雲殿,三個大字。
“世子爺,淩雲殿到了。奴婢先行告退。”那侍女畢恭畢敬的行禮。
夜笙掃過那面色普通的侍女,冷聲道:“你叫什麽名字?”
“奴婢雨娥,是城主身邊的三等侍女。”自稱雨娥的侍女眼中閃過喜色,她知道這是她一路上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表現入了世子的眼。
“行,你下去吧!”
夜笙揮揮手,大步向着淩雲殿内而去。
如此作爲,定是有所求,不論求什麽,他初回玄冥,需要自己的勢力,了解玄冥的最新動态,用得着這些常年在底層打混的人們,這些人,往往是消息最爲流通的一群人。
幾年的時間,不說天翻地覆,有些事情也變化頗多。
大步邁入殿中,夜笙就發現花楹沉着一張臉站在院中,周圍跪着一地的奴仆。
“楹兒。”夜笙喚道。
花楹轉首,看向大步邁入的夜笙,眼中帶着一絲喜色,隻是面色依舊不好,低聲喚道:“笙哥哥。”
邁過一衆跪着的奴仆,夜笙對着花楹問道:“這是何故?”
花楹臉一沉,指着殿内道:“笙哥哥自己看。”
夜笙順着花楹的手指看去,那大殿之内粗看上倒是幹淨整潔,可這一細看,問題就出來了,堂堂玄冥三小姐所住的地方,放置的擺件,還有裝飾的東西,竟然還不及夜府時下人所用的東西。
以小見大,夜笙不用想都知道那内殿之中肯定更過分。
嘩啦,夜笙的臉就沉了下來,眼中的寒意俞要弑人。
這分明是欺辱他們兄妹,這布置之人,好毒的心思。
這般欺辱,若是花楹忍氣吐聲忍了,那往日定會變本加厲,若是花楹不管不顧的大鬧出來,那不感恩情,竟在義父重傷之時貪享富貴,無數髒水就要潑在花楹的頭上。
還是說,那人以爲他們在紫川爲質,吃糠咽菜,以爲這些破爛就是好東西呢!
越想夜笙的臉色越難看,他還是玄冥的世子爺,未來的城主,這些人就敢如此對待花楹,不是肆無忌憚的,就是背後有人。
夜笙身上的寒意越來越甚,彌漫至整個院子,院中跪着的仆人無不在那滿是殺意和煞氣的寒氣中瑟瑟發抖,心有惴惴,若世子爺發怒,他們的性命難保。
其中兩個更是眸光閃爍,看着夜笙那難看之極的臉色,心裏不安起來,看來這次總管是踢到鐵闆了。
這多年未在的質子世子看起來可不是易于之輩!
“楹兒,笙哥哥思來想去,我們兄妹多年未在義父身前盡孝,如今曆經千難萬苦回到玄冥,理應在義父床前侍奉!怎能貪圖享樂,獨居一殿!”夜笙的話一說,花楹頓時明了,現在他們對對方一無所知,并不知何人與他們作對,不管如何處事,定有一大盆污水等着往他們身上潑,此時,若他們日夜侍奉在夜長風床前,時間一長,夜長風必定會知
曉此事,再者,還能得一個孝子的美名。
“笙哥哥說的是,爲人子女,本應如此!”花楹點頭,随着夜笙大步而出。一地的奴仆惶恐的看着就要走出的宮殿的兩人,想要開口勸阻,卻又不知如何勸阻,難道說你們不能去侍奉城主,就要住在這寒酸的宮殿中,那冷面的世子爺不殺了他們才怪!隻能眼睜睜的看着兩人走出
殿外,渾身癱軟在地上。
完了,若是城主知曉,不知會如何處置他們?卻說兄妹二人走出淩雲殿,夜笙連淩霄殿進都沒有進,聯想之前那雨娥所說的話,夜笙不難猜出是那王德王總管在背後搗鬼,可他區區一個總管還沒有如此大的膽子,那麽背後一定還有人爲他撐腰,讓他
如此試探他們。
鷹眸中滿是厲色,爲質多年,有人動了不應該動的心思了。
花楹有些擔憂的望着夜笙,就算她知道的不多,但從那些奴才的語氣眼神,她也能猜測出來,他們的忽然回歸,必定打破了某些人的念頭,才會如此氣急敗壞的給她一個下馬威。
還有那樹影下陰毒的雙眸,花楹知道,在這玄冥皇宮中的危險不比在那紫川少。
“笙哥哥。”
鷹眸對上那滿是擔憂的眼眸,夜笙心底一軟,一股溫情流淌,大手用力的揉揉花楹的腦袋,鷹眸中滿是自信,沉聲道:“楹兒不用擔心,不過是有着癡心妄想的跳梁小醜,笙哥哥能夠應付。”
“跳梁小醜……”花楹若有所思的呢喃,對上夜笙疑惑的眼神,花楹将之前和國師所遇上的人的事情告訴了夜笙。一聽花楹所說,夜笙愈發肯定心中的猜測,看來他的回歸,卻是觸動了某些人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