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如暗夜的黑色絨毯之上躺着一白皙如玉的美人,可那光滑的肌膚上此刻卻遍布紅痕,鮮豔的紅色從那嫩滑的肌膚之上滑下,更激起一旁銀發男子心中的暴戾。
紅,白,黑,如此強烈的色彩沖突讓墨拓心中的兇獸愈加兇悍,再對上那夜鸾那充滿恨意的奪目的妙目,墨拓那心中的狂獸再也忍耐不住,奔騰而出。
手中銀鞭晃動,帶着破空之聲,夾着淩厲之勢,狠狠的抽打在那白皙的身上,銀鞭飛起,那朵朵血花随之綻放,那猩紅的血液,滴在瓷白的肌膚之上分外刺眼。
那銀鞭之上無數細小的柳葉刀片,打在身上,如同萬千小刀在身上劃過,尖銳刺骨的疼痛讓女子不禁哀嚎出聲。
凄厲的慘叫如同黑夜下那女鬼哀怨的悲啼,讓聞者都不寒而栗,渾身發寒。
這般凄慘的模樣印在墨拓那暴戾無情的眼中卻是分外解恨,看向毯上的女子滿是厭惡妒恨。
這個女人,不過是空長了一張好看的臉蛋,憑什麽,讓他最心愛的弟弟都爲他們兄妹叫屈!
這個女子,就隻會用那虛僞的面孔愚昧世子,但是那顆心,卻是漆黑肮髒的。
該死,該打!
一鞭一鞭無情的揮打在女子身上,血花不斷的四濺,内室中彌漫着濃厚的血腥之味。
陰影處,一偉岸高大的男子雙手握拳,目疵欲裂的看着内室慘絕人寰的一幕,那一鞭鞭,抽打在女子身上,何嘗不是抽打在他的心上。
那一聲聲凄厲的慘叫聲聲入耳,如同魔音般穿過耳朵進入他的心中,折磨着他跳動的心髒。
他的心在滴血,可他卻隻能這般無能的隐在暗處看着,聽着,無能爲力着。
重重的一鞭再度落在那柔弱的身軀之上,男子隻覺自己的心都在抽痛。
眼看夜鸾就要暈倒過去,墨拓丢下手中的銀鞭,一把抓起那烏黑的青絲,猛然拉起。
因着一動,那劇烈的疼痛讓夜鸾不禁慘叫出聲,卻被那墨拓一掌揮在臉上。
“閉嘴!”
巨大的力道落在臉上,夜鸾那絕色的臉蛋紅腫起來,甚至含着一抹血色。冷冷的看着發狂的墨拓,夜鸾死死的咬住嘴唇,慘叫不過是爲了早點擺脫折磨,但此時,她心中的自尊卻不許她再卑顔屈膝。如利刃般冷冷的掃過那紅腫後依舊絕美的臉蛋,墨拓眼中滿是厭惡,用力揪緊提起夜鸾,冰寒的聲音好似從陰寒的地獄傳來:“安分的待着,不若本城主就毀了你這如花似玉的臉蛋,看你如何蒙騙世人,哼
!”
重重的丢下夜鸾,墨拓轉身而去。絲毫沒有理會身後那雙沉如深淵的雙眼,裏面除了濃如黑夜的恨再無其他。
墨拓走後,隐在暗處的男子才閃身而出,憐惜的看了一眼遍體鱗傷的夜鸾。
從地上撿起那金色的華麗宮裝,小心的蓋在夜鸾身上。
“鸾兒。”
簡單的兩個字卻滿是心疼和悲傷。
他隻能看着眼前的女子一次次的被墨拓折磨,這對他而言,何嘗又不是折磨。
夜鸾伸手拉過衣服,敷在身上,沒有開口。
墨拓的一番折磨耗盡了她的力氣。
“鸾兒,我帶你離開,離開這裏,天涯海角,何處不是安身之所,爲何非要在這活死人墓中,天天被那瘋子欺淩?”
鼓足勇氣,男子也就是墨拓身邊的扈從鹫羽顫聲提議。
隻有離開紫川,夜鸾才再不受墨拓的折磨,才能幸福的生活。
夜鸾何嘗不想離開這個人間地獄,可她還有牽挂,她不能一走了之,留下弟妹來面對墨拓的懲罰。
還有她父母的仇,尚未報,那些該死的人,尚在這世上活得風生水起,有滋有味,她不親眼瞧着那些人死無葬身之地,她如何甘心離開,隐遁紅塵,又如何對得起九泉之下的父母?!
熟悉夜鸾的鹫羽何嘗不知夜鸾所思所念,“夫人,屬下知道您心念世子和三小姐。不瞞您說,這幾年,世子早已做好了離開的準備,所有事宜已經準備妥當,您若有意,随時都可以離開。”
此言一出,夜鸾喜上心頭,當即一把抓住鹫羽,無顧身上各處傳來的痛意,顫聲道:“你說的是真的?”
“夫人,您先躺下,容屬下細細說來。”察覺夜鸾因劇痛皺起的眉頭,鹫羽心疼的扶着夜鸾躺下,緩緩而言。“世子一直都沒有放棄回到玄冥的念頭,早在好些年前就一直暗中籌備,隻是起效不大。兩年前,世子爲昭華公主之女怡甯續命,爲此昭華公主提供大量的錢财給予世子,再加上世子從枯骨荒原中尋回龍淵
劍譜,武力大增,兩年已過,世子早已準備妥當,随時可以離開紫川,隻是,還差一個時機。”
“你是說,隻要有合适的時機,笙兒和莺兒就能離開紫川,回到玄冥是嗎?”夜鸾急切的問道,此時的她就如同在絕望中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希望是真的,又害怕會失望。
對上夜鸾滿是急切的妙目,鹫羽急忙點頭道:“對!隻要有合适的時機,世子就能帶着夫人和小姐離開紫川。隻是如今城主和世子兩方對峙,卻也暫時平安無事,若想世子決意離開紫川,恐怕有些困難。”
夜笙冷靜自持,是謀而後定之人,若無萬全準備,絕對不會冒險離開。要想讓夜笙下定決心,提早離去,那就必須給他一個不得不離開的理由,這也就是鹫羽所說的時機。
聽的鹫羽所說,夜鸾沉思半響,忽然,滿是期盼的看向鹫羽,柔聲道:“鹫羽,我可以求你一件事嗎?”
那雙彙集天下精華的眼睛柔柔的望着他,雖然知道她不可能對他動心,她隻是在利用他,可鹫羽的心還是忍不住的狂跳,當即單膝下跪,堅定道:“夫人有事盡管吩咐,屬下莫敢不從!”
“好!那我想讓你即刻趕往玄冥,暗中刺殺義父,一旦義父重傷的消息傳來,笙兒必定會決意離開,這就是最好的時機。”夜鸾說着,眼中滿是決然。
“如卿所願!”
鹫羽起身,大步向外而去,身後傳來夜鸾微弱的聲音,身形一頓,大步向前。
“謝謝你,鹫羽。”
不用謝,這隻是我唯一能爲你做的!我的公主!浮生若夢,惟願歲月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