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的瞳孔滿是不滿,怒瞪着柔柔笑着的花楹,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
女子輕輕俯身,女子特有的清香撲鼻而入,隻聽得花楹那輕柔卻堅定的聲音:“笙哥哥,快點好起來吧!”
如若他說的沒錯,她是靈族之人,那麽她的血可以延年益壽,長生不老。那也應該可以讓他的傷更快的好起來吧。
大掌鉗住花楹的胳膊,夜笙滿眼怒火的從懷中掏出藥粉,灑在花楹的胳膊上。
那一刀猙獰的傷口那般的刺眼,讓夜笙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麽好!
夜笙的動作讓花楹有些不解,想要說什麽,卻對上夜笙冰寒刺骨的眼神。
一時,愣在當場,難道她做錯了嗎?
撇過花楹臉上的委屈和不解,夜笙有些無奈,就算花楹表現的多麽正常,但是她骨子裏還是那個不解世事的小女孩。
她,一直都沒有被這污濁的世間所玷然,還是那般的純潔。
“楹兒……”
花楹倔強的不動。
她不知道爲什麽她明明是對他好,爲什麽他不領情,還用那樣冰冷的眼神看她。
滿臉無奈,夜笙扳過花楹的肩膀,目光直直的對着她,“楹兒,我知道你是好意。隻是,我的傷用些藥粉就很快能夠痊愈,真的用不上你的血肉。”
見花楹還是闆着臉,一副我不明白的樣子,夜笙低歎一聲,“若是有一日,楹兒受傷了,可是卻需要用我的血才能活,楹兒會用嗎?”
花楹飛快的搖頭,肯定不會啊!搖到一半,動作停住了。
溫柔的摸摸花楹的腦袋,夜笙低聲道:“我也一樣。”
所以,我不希望你因爲我傷害自己,那比我自己受傷還要痛。
察覺到花楹臉上的若有所思,夜笙拉過少女,柔聲問:“楹兒是怎麽召喚到神獸的,我們分開之後楹兒又經曆了什麽,給我講講。”
花楹柔順的點頭,将兩人分開後的事情一點點講給夜笙。
夜笙也将他們發生的事情慢慢講給花楹。
趕路的時間總是無聊的,花楹除了每日幫夜笙換藥包紮,剩餘的時間花楹都不是修煉,就是随夜笙學醫。
九日時間飛快的過去,龍馬香車再度停下時,已來到四人出發的地道口。
此時的夜笙腳部的傷已無大礙,行走之間也與常人無意。
墨洲二人不知那晚的事情,都以爲夜笙煉制的藥粉效果極佳,隻有夜笙心裏清楚,花楹的血中蘊含的巨大能量。
在花楹的攙扶下,從龍馬香車中下來,夜笙攜花楹對墨洲和藍靈兒握拳一拜,朗聲道:“此番前往枯骨荒原,夜某多謝兩位相助,這份情誼,夜某記在心間,來日必有所報!”
“此行雖困難重重,但夜兄也算是得償所願,我等也各有所獲。再者我等生死之交,何足言謝!夜兄實在是太客氣了!”
“是啊!世子!”
夜笙淡淡一笑,“此番出來時日已久,唯恐府中生變,夜某就攜家妹先行一步。兩位保重!”
“保重!”
撥開洞口處的藤蔓,兩人進入洞中,漸漸的消失了身影。
墨洲和藍靈兒這才起身回往城主府。
花楹攙扶着夜笙進入通往問香院地下的通道,花楹總算是輕輕舒了一口氣。
出去這麽多天,兩人均是九死一生,如今總算是活着回來了,真好!
她心中滿滿的都是劫後餘生的幸福與舒心,尤其是夜笙在身邊,她的心中更是充滿了安穩。
在枯骨荒原之中,分開數日之時,她的心裏無時無刻不在挂念着此人的安危。
更讓她覺得奇怪的是,他的身上受傷受痛時,她竟能夠如自己受傷手痛一般,感同身受。在萬骨沼澤時,她坐在畢方背上之時,突然感到雙足劇烈刺骨的疼痛,痛得她險些沒坐穩從畢方背上摔倒下來,待畢方載了她與墨洲尋得夜笙時,她望見了夜笙腳筋均被割斷,便心下清明了,她有着特殊
的感知能力,能夠感受到夜笙身體的痛楚。
他傷,她會跟着痛。
想到此處,她突然想起當日在巨樹下修煉之時,心口突如其來的劇烈疼痛,似被利刃突然插入心中的感覺,那時……她突然的痛,是不是因爲夜笙傷了心口?
正思慮間,突然一道力氣,威逼,卻包含着柔情,将她整個人抵在地道的牆壁之上。
下一刻,炙熱的氣息撲面而來,她整個人被圈在夜笙的懷中,背後是冰冷石牆,前面咫尺之間,是他溫熱的身子。
無由來的有些緊張。
花楹垂着頭,不敢擡起頭來看夜笙的臉。
即便如此,她也能感受到頭頂上那火辣辣的眼神,燙得她心痛,燙得她臉上起了紅雲。
可……自己這般醜陋模樣,早已不複當初的秀雅俏麗,她是如此的卑微,不堪承受他如此深情目光。
“那個……笙哥哥,你是不是腿痛走不動路,我……我背着你走吧。”
花楹雙手絞着一條手絹,頭都要垂到地上去。
心底一歎,夜笙伸手擡起那在他面前死死垂着頭不敢擡起頭來的人的下巴,迫她看着自己。魔岩幻境,他陷入魔帝冥滄臨死之前那一番濃烈的愛恨之後,醒悟過來時,他第一個想要見到的人,是面前這個小丫頭,他當時隻想要攬她在懷中,讓自己狂跳不受自己控制的心,在她身邊漸漸的平靜下
來,可惜,那時她不在。取得火岩花,跌入萬丈深淵之時,他以爲自己的人生就那麽完結了,他腦中浮現的,第一個面孔是初見時,她如花笑顔,最後一個浮現的面孔,是她毀容時傷心欲絕的畫面,他當時腦中浮現過極強的求生
之欲,至少是活下來,将雕容煉制出來,還給她一個明媚笑容。
嬰桓玉下,龍淵劍譜前,他黃粱一夢,夢到自己白發蒼蒼時,孑然一人,淚滿衣襟,心如死灰之際,他後悔沒能攜手一人,浪迹天涯,遍踏三界,在紅塵中留下兩雙足迹。
萬骨沼澤被拓跋骁龍所挾制,性命垂危之際,他最後的顧慮,還是她……
不管懷中少女如何反應,他炙熱的唇已落下,那是他思慕已久的心頭挂念。
他似孤獨的狼,行走荒原,隻爲尋到他一生唯一的一個伴。
炙熱濃烈,帶着霸道的占有,吞噬着她的所有。
纏綿悱恻,帶着極度的溫柔,品嘗着她特有的芬芳。
他知道隻要從這地道中走出去,兩人又要路歸路橋歸橋,隔在兩人中間的,是他自己設的一個障,他們頂着“親兄妹”的身份在!
隻希望,懷中的人快點兒長大,等到他鋪就一城紅裝迎娶她的那一天。
“阿楹,待你長大,嫁給我,可好?”
吻到深處,情到濃時,他在她唇邊呢喃低語。
花楹懵懵,低眉颔首,任其采撷,隻知心中似被蜜糖填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