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玉塵話音未落,她身後的一衆宮娥,齊齊持了雙劍,自各個角度向韓子輿襲來。
韓子輿手中燕回劍輕撥慢挑,應付十來個功力一般的宮娥是輕而易舉之事,即使難纏一些的湘玉塵,他半招便能置她與死地,不過自己此番前來是有求于人,隻得在場面上給藍魅一個面子,與湘玉塵領隊的萬花陣一陣糾旋之後,提了一口氣,淩空而起,劍氣自湘玉塵等人肩頭拂過。
頓時,湘玉塵與一衆宮娥接二連三倒地,動彈不得,都被點了穴道。
那自花海中沖出的萬千士兵見狀,在指揮使的指揮之下,朝韓子輿沖殺而來。
韓子輿劍挑了幾名士兵,淩空躍起,踏在士兵頭頂掠過,直沖入正殿。
正殿中倒是沒有侍衛,空蕩蕩的,寂靜無聲。
風卷起殿中藍煙一般的流雲錦垂幔,那綴在幔腳處的鈴铛,叮叮當當作響,似奏響一曲舞曲,給寂靜的宮殿,增添了一絲绮麗。
韓子輿剛于殿中立定,便聽得身後大殿的門重重關閉的聲音。
他擡頭,凝眸望向那端坐在殿中寶座上的女子。
多年未見,藍魅依舊是那般的美麗妖娆,不愧是當年花顔榜上第一位的人物。
可能是當了娘親的緣故,她身上沒有了少女的那種清麗,但多了一份婦人特有的雍容雅緻,身上似有某種魔力一般,越發的吸引人。
藍魅一襲寶藍色華服,以金銀兩色繡線,滿繡牡丹蝴蝶,他一眼便看出,那牡丹與彩蝶的造型,正是出自當年那個人在藍幽城内遊牡丹園時随手而作的一副畫。
藍魅那光潔的額頭兩側,也描着極爲精緻的牡丹和蝴蝶。
“韓城主,别來無恙?”
藍魅勾唇輕笑,聲音清脆婉轉,宛若少女聲音。
她不似當年那般,喊他子輿,或者嬌滴滴喊他韓兄,稱呼這般的客套疏離,足見她心中依舊還替靜月抱着一份不平在。
當年藍魅、昭華和花靜月都投在同一師尊念紅藥的門下習武功,藍魅與花靜月是很好的朋友,兩人與昭華自然而然有些疏離,但畢竟同門師姐妹,少女時三人相處還算融洽。
後來昭華與靜月因爲他鬧翻,藍魅自然而然站在了花靜月一邊。
如今,藍魅讓湘玉塵質問他的三個問題,個個關乎花靜月,足見這麽多年過去,藍魅還是沒有放下當年的心結。
藍魅一個外人,都放不下,那靜月作爲當事人,内心裏怕是更放不下。難怪他後來再也尋不見靜月母女,怕是爲了刻意躲避他,藏身在某處也未可知。
“藍師妹,近來可好?”
韓子輿收了手中燕回劍,朝藍魅拱手。
藍魅淺淺一笑,“托韓城主之福,本城主一貫過得舒坦逍遙。”
言罷,擡手一揮,韓子輿身前已擺了一副條幾蒲墊。
那條幾一看便知是深海千年沉木,世間珍品。
“韓城主遠道而來,請坐下飲杯花茶。”
藍魅依舊笑魇如花,素手輕揮,那幾上已穩穩擺了一盞琉璃高腳盞,盞内碧藍色的茶湯瑩瑩透亮,冒着淡淡的白霧。
韓子輿也不客氣,撩起袍子下擺,在蒲墊上坐下,端起幾上琉璃盞,将那碧藍色茶湯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