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花楹以手指了指地面。
夜笙見狀,頓時了然,低身附耳在地面,聽得一隊馬蹄聲由遠及近匆匆而來,并且離他們所在的位置越來越近,不由得對花楹多看了一眼。
“走!”
夜笙反應極快,已解開馬繩,躍上馬背,經過花楹時,朝花楹遞出手來,“上來!”
上來個鬼啊!
花楹咬牙切齒狠狠瞪了夜笙一眼。
她的左腿動都動不得好不好!
不過,關鍵時刻自然是逃命要緊。
花楹掙紮着起來,一雙手死死抓住了夜笙遞過來的那隻手。
這麽多年了,活着才是最重要的。這是她領悟出來的真理。
夜笙一手将花楹猛地拽起。
下一刻,花楹便不偏不倚落入了他的懷中。
這次花楹得到的待遇比前兩次都要好上許多。雖然她窩在夜笙懷裏依然坐得不舒服,但至少他還是注意到了她的受了極重的傷的左腿。
上兩次乘馬,夜笙直接當她是個布袋子一樣橫在馬背上的。
隻是花楹發現了一個極爲重要的問題,那就是她的那身換下來的破爛衣裳,因爲一時疏忽而忘在了小憩的淺溪邊,沒來得及拿走。
她頓時懊惱不已,若跟夜笙提出來回去取,顯然是不可能的事。
花楹隻得在心中怨恨自己沒有處世的經驗,還是太大意了一些。
那身衣服雖然髒爛,但怎麽說都是她娘給她在這個世上所留下的唯一的東西,心裏難受得要死,恨自己臨變經驗實在是不足。
夜笙的馬跑得飛快,一馬兩人,在林中奔了一陣,便從黑密的林中奔了出來,上了一條官道,絕塵而去……
就在兩人離開不到半刻鍾,便見一隊高頭大馬,往兩人剛剛小憩的淺溪邊疾馳而來。
來人一共十四騎。
領頭的是一匹通體雪白的寶馬。那寶馬的臉上,帶着金晃晃的面具,神秘而張揚,那馬鞍也是金銀纏絲雕花打造,華貴至極。
端坐在馬背上是一個男子,看起來似乎隻有三十歲出頭,一襲白衣飄飄,容顔冷峻,劍眉星目,冷俊中帶着少有的沉穩儒雅氣質。
白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銀翼城城主韓子輿,也是昭華公主的夫婿。
緊随他身後的十三騎,都是通體黑色的寶馬,每一匹馬的臉上也都帶着銀色的面具。
騎在馬背上的十三個男子,全都是銀色的盔甲,玄色的衣裳,威風凜凜,煞氣濃烈,宛如十三個暗夜修羅。
這一十三騎,則是讓人聞風喪膽的銀翼城十三太保。
韓子輿端坐馬背上,冷冷目光掃過淺溪邊的火堆餘燼,冷聲對身後十三太保道:“去看看,那兩人是否剛剛離開。”
“好的,爺!”
其中一個躍下馬背,往淺溪的草灘跑去,在那尚未完全熄滅的火堆餘燼邊翻了一下,匆忙轉身折回,向韓子輿秉道:“爺,屬下剛翻看了一下那火堆餘燼,還有紅色的火星子,顯然那兩人剛離開不久,我們即刻追上去,應該來得及。”
韓子輿擡頭望了一下前方,問道:“再往前走,是哪裏?”
“爺,出了這片林子,有一條官道,通往羅洲。”
“羅洲?”聞言,韓子輿眉頭微擰。
若是那人帶了囚室中的那個小女孩兒逃進了羅洲,事情倒是變得有些難辦了。
他剛從銀翼城趕到月溯國都城昭華公主府上,不見昭華像往日一般迎上來,甚是奇怪。
他公四處尋找,好不容易在地下囚室中尋到了昏迷不醒的昭華公主。
将昭華公主弄醒之後,他才知道,原來昭華公主府的地下囚室了,這麽多年來,一直囚着一個女孩,這女孩的作用便是給他的寶貝女兒怡甯每十天提供一次新鮮的血夜。
怡甯郡主一出世便體弱多病,六歲那年更是險些病死,後來昭華的師尊介紹了一名大夫過來給怡甯郡主治病,這大夫倒是有一手,竟然将怡甯郡主救活過來,且讓怡甯活到了十二歲。
不過,今日若不是出現劫囚事件,他也不會知道,那個大夫醫治怡甯郡主的方法,竟是沒十日給怡甯郡主換一次新鮮的血液。
而這血液的供體,這麽多年來,一直被囚在昭華公主府的地牢裏,他因爲平日裏常住在銀翼城,對昭華公主府并不熟悉,所以,昭華郡主竟将這事瞞了他這般久。
如今,這個女孩被人從地下囚室中劫走了,這麽一來,怡甯郡主每十天必須換一次血的血源就斷了,他的寶貝怡甯也就随時都會有生命危險了。
他還特意吩咐所有人,将馬蹄裹上厚厚的麻布,就是避免馬蹄聲太響,讓那人劫匪發現有人追來,看來那劫匪怕不是一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