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當時她自己身上還有一攤麻煩事兒,所以沒工夫去湊這個熱鬧而已。
現在多虧容玥那隻心機白兔,她身上的殺人罪名來得快去得也快,所以這會兒,她就有閑心去蘇家逛逛了。
不說别的,就算她寬宏大量,不和周氏母女算算從小到大受的苦,單拿眼前這件事來說,就有和她們算賬的理由了。
要不是那個老女人異想天開,想把自己的蠢女婿給塞到禁衛軍裏,哪裏會有這麽多的事兒?
還有,之前蘇錦和蘇瑩姐妹倆,一人在天牢裏害她一次的事兒,還沒個說法呢!
前世的蘇遙可是個性情暴烈,絕不做包子的主兒。
穿越過來之後,因爲各種現實因素的限制,蘇遙覺得自己都快變成一個皮薄餡大的肉包子了,竟然被欺負了那麽多次都沒有還手。
至于設計讓蘇瑩和周渠有一腿的事兒,雖然勉強也算是她策劃實施的,但那倆人要是不起壞心,她也沒有實施的餘地啊。
更何況,後來蘇瑩還不知道吃錯了什麽藥,真和周渠搞到一起了。
所以,蘇遙那點小小的算計,簡直都能說得上是成全那一對男女了。
把自己做的事兒從頭到尾想了一遍之後,蘇遙下了一個還算中肯的結論,那就是她自己之前一直在見招拆招,壓根就沒還手哪!
這麽一想,蘇遙立刻就覺得自己的手癢癢了。
要是換成了前世的自己,被人這麽算計欺負了,不把對方打成豬頭她就不姓蘇!
現在蘇家的那些人也算是遭了難了,這種時候不上門去湊個熱鬧,豈不是太浪費?
雖然小青極力地想打消她這個念頭,還搬出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至理名言來勸她,但最後還是敗在了蘇遙的堅持下。
蘇遙當然也有她自己的一套理論了,自己不多事,别人勢必就要來多事,所以仔細想想,還不如自己去多事要來得劃算。
小青是個老實人,沒有那麽多詞兒來應對她的歪理邪說,又不放心讓蘇遙一個人去闖龍潭虎穴,所以隻好跟着去了。
蕭譽這個時候正好不在府裏,不知道是去幹什麽了。
看樂白的樣子,倒是有點想攔住蘇遙的意思。
無奈他家王爺之前下的命令隻是不許人進府來找蘇遙,但是沒有說不能讓蘇遙出去,所以堅持了一會兒之後,樂白也隻能讓步,大開方便之門了。
不過,爲了防止他家的王妃主子在蘇府受了欺負,樂白還親自帶了一隊晉王府的侍衛跟在後面,場面甚是壯觀。
還真别說,蘇遙做了不少時日的王妃,這種威風的時候還是頭一回。
再加上,她今天是要去蘇府找茬的,所以對這排場甚是滿意。
有了樂白這塊敲門磚,她沒費什麽力氣就突破了蘇府門口禁衛軍的防線,成功地走了進去。
用樂白的話來說就是,王妃主子要回自個兒娘家拿東西,難道還有人敢攔着不成?要是耽誤了他家王妃主子的要緊事,看哪個禁衛軍的脖子夠硬,能擔待得起!
禁衛軍們平時跟着皇帝挺威風的,這會兒被樂白劈頭蓋臉地訓斥了一頓,立刻就蔫吧下來了,恭恭敬敬地讓開了一條路,請蘇遙等人進去。
而門口的這一番動靜,自然是早就驚動了府裏的人。
所以,蘇遙的腳才剛跨過二門檻,就看到了第一個沉不住氣跑出來的蘇瑩。
“你!你還敢回來!”蘇瑩顯然是沒想到蘇遙這麽有閑情逸緻,竟然在這個時候回家探親,所以眼珠子一下子就瞪得鼓了出來,活像一隻青蛙。
看到她火冒三丈的樣子,蘇遙竟鬼使神差地想起了賈寶玉的名言,說什麽女孩兒一出嫁就變成了死珠,再老了就變成魚眼睛了。
看到蘇瑩現在的樣子,蘇遙還真對紅樓中的寶二爺産生了濃濃的認同感。
而且,看蘇瑩變化的程度,她敢打五毛的賭,蘇瑩一定是跳過了死珠的過程,直接變成魚眼睛了,而且還是金魚的眼睛。
她自己在心裏打趣蘇瑩,而蘇瑩這會兒已經沖過來了:“賤人,都是你害得我相公現在生死不如,我……我要……”
言語似乎都不足以表達她的憤怒了,所以蘇瑩伸着尖尖的指甲就撲過來了。
蘇遙冷眼旁觀,腳下像是生了根一樣,文風未動。
她還就不信了,有樂白這個忠心耿耿的跟班在後面,蘇瑩還能打着她不成?
果然如她所料,蘇瑩離她的身子還有三步遠的時候,就突然哎呦了一聲,整個人就往下一挫,抱着自己的腳蹲了下去。
蘇遙回頭看的時候,卻看到樂白低眉斂目地站在後面沒動,雙手還保持着下垂的姿态,一副“不關我的事”的樣子。
但是,蘇瑩腳邊卻莫名其妙地多了顆小石子兒。
顯然,樂白是覺得直接動手不好,于是采用了暗器這種方式。
這小子,還真是挺有眼力見兒的。
蘇遙看着抱腳痛呼不已的蘇瑩,覺得給她的懲罰也差不多了,于是便繞過她打算繼續往裏面走。
和周氏、蘇錦比起來,蘇瑩隻能算是個小得不能再小的角色了。
欺負智商欠費的人,實在沒什麽意思,所以蘇遙覺得,就這麽放過她算了。
反正蘇瑩已經自己給自己下了個套,要和周渠那種智商和外形都無限向豬這種生物靠攏的男人過上一輩子,這個懲罰可真算是夠重的了。
沒想到她是想收手了,但蘇瑩卻在身後銳聲叫道:“賤人,你給我站住,賤——”
她最後的那個稱呼,才隻說了一個字就戛然而止,迅速轉爲了一聲痛呼。
蘇遙又看了樂白一眼,正好看到他迅速地收回手來,還咧嘴朝自己笑了笑。
想來,是樂白聽不下去蘇瑩的那些髒話,所以又出手了暗器,讓她沒辦法說話了吧。
解決了蘇瑩這個攔路虎之後,蘇遙還沒走兩步,就看到了站在正堂門口滿臉黑線的老爹,蘇丞相蘇恩宏大人。
“你怎麽能那樣對你妹妹,真是一點姐妹友愛之心都沒有!”
聽到蘇丞相這麽一句話,蘇遙也覺得是意料之中。
習慣了嘛,從小到大,不管是誰的錯,蘇恩宏的立場都站得堅定得很,反正永遠不會和自己站在同一個立場就對了。
所以,剛才的事,蘇遙也不覺得稀奇了。
明明就是蘇瑩上蹿下跳地在罵人,但按照蘇恩宏的理論,恐怕就會變成了誰讓你出現的,你不出現不就沒事了?歸根結底還是你的錯,你的存在都是錯!
面對這麽個是非不分,偏心偏到了肩胛骨的老爹,蘇遙當然也沒必要客氣了。
“我娘肚子裏可就隻生出來了我一個,什麽時候又跑出個妹妹來了?”她說的可是大實話,而且說真的,蘇遙也從沒覺得蘇錦和蘇瑩是自己的姐妹。
那姐妹倆都變着法兒要弄死她了,她還對她們有好臉色,那還不是傻麽?
對了,從前的蘇二小姐就是這麽做的,所以年紀輕輕就挂了。
蘇恩宏被她的一句話給噎住了,本來想繼續訓斥下去,卻無奈地發現自己沒有能反駁她剛才那句話的理由,所以一肚子的氣都堵在了嗓子眼兒,讓他呼哧呼哧抽得像個風箱。
這種混亂的時候,怎麽能少了周氏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老女人呢?
看到自己的寶貝女兒受了欺負,自家老爺又被這個無法無天的小妮子堵得說不出話來,于是周氏就捋起袖子沖入戰團了。
“你怎麽跟你爹說話呢,有你這種不知廉恥的女兒嗎?不尊姐愛妹也就罷了,連親生爹爹都不尊重了,真是……喪盡天良!”周氏的嗓子非常尖利,嚷嚷得整個院子都能聽見了。
看周氏搜腸刮肚地找了最惡劣的形容詞之後,蘇遙也隻是微微一笑。
“要說是不知廉恥,你的寶貝小女兒和周家表哥無媒苟合,正正合了這個詞兒,其實也怪不得她,上梁不正下梁歪嘛。”
哼,從前是她沒想和周氏這種老女人耍嘴皮子,她們還真以爲她怕了啊!
不就是罵街嗎,飙髒話算什麽本事,能不帶髒字兒的把對手從頭到腳唾棄一遍,那才是罵街的最高境界呢。
周氏停頓了一下,就反應過來這個“上梁不正下梁歪”是在說自己,于是嘴立刻就氣歪了:“小賤人,你說什麽!”
“啊,可能是你年紀大了腦子不好使,我不介意來提醒你一下,你嫁進來的時候,蘇丞相可是有正房夫人的,那你這種情況算是什麽?小妾吧!”
蘇遙特意在小妾這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同時嘲諷地看着周氏。
“你……”周氏最讨厭就是别人提起小妾這兩個字,氣得眼睛都要鼓出來了。
不過蘇遙也隻給了她說這一個字的機會而已,緊接着就說道:“不對啊,你嫁進來的時候還是挺着大肚子的,還趕在我娘這個正房夫人前頭生了呢,那這個算什麽?無媒苟合?珠胎暗結?”
周氏已經被她打擊得體無完膚了,隻能拔高了音量吼道:“蘇遙!”
蘇遙故意摸了摸下巴,做出一副認真思考的樣子來:“按照大燕的律例,這種女人應該送去沉塘的吧?”她斜着眼睛看了看蘇恩宏,“是不是啊,丞相大人?”
看着那兩口子同步黑臉的表情,蘇遙心裏很是暢快。
哼,從前都是他們欺負自己,現在終于揚眉吐氣了一回。
也要讓他們知道知道,自己不是好欺負的主兒!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柔美的聲音從旁邊傳來:“遙妹妹今日回來,就是爲了惹父親和母親生氣的嗎?”
要是在其他場合,蘇遙聽到這個聲音并不會高興,畢竟她和蘇錦從來都不對盤嘛。
但今天自己是爲了挑釁而來的,所以,在看到蘇錦出場的時候,蘇遙的眼睛很明顯地亮了一下。好啊,正主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