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過去的這幾個月裏,她簡直就像是在演猴戲一樣,被那個男人耍的團團轉!
這口氣她要是能忍下,就真是見鬼了!
還有,辰墨這個混球一定也是幫兇!還騙她說什麽晉王中毒了之類的鬼話,就算是他中毒了,一定也早就被解掉了,躺在床上生死不知的楚王,一看樣子就是被人打了好不好!
她可沒見過,中毒能中到坐輪椅的。
真當她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千金小姐了麽?前世裏她蘇遙也是刀山火海都上過的女漢子,見過的死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怎麽可能連中毒和受傷都分不清楚?
這麽一想,蕭譽的罪狀就又多了幾條。
冒充弟弟來騙她,該殺!有事沒事調戲她,該殺!把下毒殺人的罪名扣到她頭上,更該殺!
總而言之,那個混蛋應該被千刀萬剮!
至于辰墨……蘇遙的目光停留在他臉上,下意識地磨了磨牙。
大概是她直勾勾的眼神把辰墨給吓到了,後者立刻往座位上一縮,雙手交叉抱在胸前,擺出一副良家少女見到流氓時的表情:“你……你要幹嗎?”
要幹嗎?哼,蘇遙現在當然是很想打他一頓來洩憤了!
但是,爲了大局着想,她現在還是要忍。
蕭譽可不是一般的蠢男人,她那點三腳貓的本事想要報複他,難度着實不小。
所以,爲了她的報複大業,她現在什麽都不能表現出來,要讓他們以爲她還被蒙在鼓裏,根本不知道那兄弟兩人交換身份的秘密才行。
想要打敗敵人,首先就要麻痹敵人!
所以,蘇遙剛才還殺氣騰騰的眼神,一瞬間就換了樣子。
辰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明白爲什麽她剛才看上去還是一副要殺人的樣子,隻不過一眨眼的工夫就笑得春華燦爛了。
看見她嚴肅的表情,他害怕。
現在她笑得這麽……這麽不懷好意,他就更害怕了。
辰墨臉上也跟着堆起了笑容:“王妃娘娘,不知道您……有何吩咐?”
在這種情況下,他還是先做小伏低吧。
他可沒忘記,蘇遙在皇陵裏是怎麽對付他的……五花大綁塞進棺材裏不說,還把他一個人留在了那個地方,難道不知道他最怕寂寞的嗎?而且,他還怕鬼的!
不知道爲什麽,在辰墨的心目中,蘇遙已經是和蕭譽一樣可怕的存在了,屬于那種他惹不起躲得起的類型。
而且,他們越是和顔悅色,辰墨就覺得他們又在算計自己了……
“辰大神醫,”蘇遙甜甜開口,嗓音膩得自己都要起雞皮疙瘩了,“我有個問題,特别特别的好奇,你能告訴我嗎?”
爲了報複蕭譽那個王八蛋,她也算是下了血本了,連發嗲這種前世最爲不齒的事兒都做了。
她還特意眨巴了一下眼睛,想要加強下語氣的效果。
她這一個媚眼丢過去,辰墨差點都有跳車逃亡的沖動了。
不會是又要問他那兩兄弟的事吧?辰墨在心裏叫苦不疊,覺得自己上輩子真是欠了蕭譽的一筆巨債,所以這輩子要爲他的事奔波勞走,還要忍受種種心理折磨……
“你……問……”辰墨舔了舔幹澀的嘴唇,非常艱難地擠出兩個字來。
蘇遙笑得更甜蜜了,嘴角的梨渦都有加深的趨勢。
“我是想問……”她故意拖長了聲音,看到辰墨眼底的恐懼逐層加深時,才心滿意足地繼續說了下去,“你有沒有喜歡過女孩子啊?”
“……什麽?”辰墨的舌頭一下子就利索了,身子也立刻坐直了。
他難以置信地看着蘇遙:“你就想問這個啊?”
蘇遙乖巧地點頭:“是啊,你長的這麽帥,醫術又好得驚天地泣鬼神,一定有很多姑娘喜歡你吧?”她用胳膊肘搗了搗辰墨,“你喜歡過别人嗎?說給我聽聽呗。”
她知道,辰墨是那種特别悶騷又自戀的家夥,她的這幾句話可謂是投其所好,一定能降低他的警惕心,順便把他的話匣子也給打開。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嘛,她想要報複蕭譽,一定就要先從了解他開始。
隻有那樣做,才能保證刀刀都往軟肋捅,讓他痛不欲生!
把這種毒辣的念頭埋藏在心底,蘇遙又故作天真地眨了眨眼睛,擺出一副認真傾聽的模樣來。
和辰墨聊天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她沒費多少工夫,就把話題引到了蕭譽身上來。
剛開始的時候,辰墨還是有點警惕的:“你問他幹什麽?”蘇遙甜甜一笑,還不勝嬌羞地低下了頭:“不管怎麽說,他也是人家的夫君嘛,從前我以爲他死了,當然不需要了解這些事了,但是現在……我們是要做一輩子夫妻的人,總歸要相互了解一下,你說對不對
?”
她擡起頭來,非常誠懇地看着辰墨。
辰墨憂愁地歎了口氣,心裏就像是打翻了黃連一樣苦。
他這是什麽命啊!明明自己風流倜傥英俊潇灑,對姑娘又殷勤又周到,喜歡自己的姑娘卻連一個像樣的都沒有,蕭譽那家夥看上去不聲不響的,竟然能讓這麽個小美人想和他過一輩子。
蒼天呐,他這是造了什麽孽了?和美人共乘一車,卻還是脫離不了大夫的角色,要幫她解決感情問題……
“怎麽了?”見他半天都不說話,蘇遙嘟起了嘴巴,“是不是……不想告訴我?”
辰墨差點被她撒嬌的表情給俘虜了,愣了一下才回過神來:“不是不是。”
蘇遙立刻眉開眼笑,還拉着他的胳膊晃了晃:“那就快告訴我嘛!”
她的表情和眼神都十分到位,心裏卻在強烈的鄙視自己。
自己什麽時候變得那麽沒節操了?發嗲、撒嬌、裝傻白甜……辰墨要是再不說,她可就裝不下去了,這會兒身上的雞皮疙瘩都是一陣一陣的起呢!
蕭譽,你好好等着吧,本姑娘今天下的本錢,早晚都要原原本本地讨回來!
看着小美人殷殷期待的表情,辰墨眼珠一轉,突然想到了個好主意。
别怪他不夠兄弟,誰讓他那位好兄弟給他找來那麽多麻煩事呢,他當然要小小的報複一下了。
“你問我可真是問對人了,我和蕭譽啊,是多少年的好兄弟了!”爲了增強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的可靠性,辰墨選擇了這樣一句開場白。
誰知道小美人并不買賬,反而疑惑地問了一句:“是嗎?可是我上次聽你說,你和楚王蕭睿比較熟啊,和他皇兄并沒有那麽熟……”
辰墨差點冒出一頭汗來:“我……我這麽說過嗎?”
因爲太過緊張,說話的時候他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了。
事實上,從前和蘇遙怎麽鬼扯的,他自己現在也記不太清楚了,随口說的話都沒人能記清楚,更何況是随口扯的謊……
蘇遙用力點了點頭:“你上次就是這麽說的。”
“其實……其實我說的不全面,”辰墨幹笑了兩聲來掩飾自己的尴尬,還欲蓋彌彰地伸手撓了撓頭,“我和他們兄弟倆都是好朋友,都差不多,差不多熟。”
看着他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樣子,蘇遙忍不住在心裏偷笑了一聲。
要論起陰險腹黑的程度來,辰大神醫比他那位好基友簡直是差太遠了。
要是自己從前經常和辰墨打交道的話,說不定早就把蕭譽冒充弟弟的秘密給揭穿了。
不過現在也不遲嘛,多和辰墨聊聊,他不打自招的地方一定還多得是!
“就算是這樣好了,你繼續說,”蘇遙非常期待地看着他,“我想知道,我未來夫君的性格、脾氣……總之什麽都想知道,你快說嘛!”
辰墨被她催得沒辦法,隻好開了口,把記憶裏的蕭譽簡單地描述了一下。
當然,太過光輝的事迹他就沒說了,長他人志氣就是滅自己威風嘛。雖然他無意要撬好兄弟的牆角,但也不見得要幫他泡妞啊。
反正,他要說的事情也不是瞎扯的,隻不過是暴露一下他的缺點而已。
要是蘇遙聽了這些缺點之後對他敬而遠之,那就有好戲看了。
看蘇遙正聽得津津有味時,辰墨便自作主張地添油加醋道:“其實他這個人,其他地方都還好,就是太小氣了點,容易記仇!”
“小氣?”蘇遙重複了一遍。
辰墨重重點頭:“我就沒見過比他更小氣的男人了!小時候他來藥師谷玩,我那個老頑童師傅送了他一個藥囊,我不過是想拿來看一看,他都不肯,藏得像個寶貝似的,你說,還有人比他更小氣嗎?”
蘇遙下意識地點點頭:“男人做到這份上,是夠小氣的。”辰墨一看有戲,立刻搜腸刮肚地把蕭譽的缺點都羅列出來:“還有啊,他這個人非常看不起女人,金陵郡主你知道吧?人家一個千嬌百媚的美人,跑到西關去陪他吹風,他倒好,連個笑臉都不給人家,直截
了當地就要趕人家走。”
蘇遙聽了這句話,心裏竟莫名其妙地湧起了一抹欣喜。
她早就看那隻心機白兔不順眼了,不過那種楚楚可憐的伎倆,一般男人都會上鈎的。
現在聽說蕭譽對容玥沒有什麽好臉色,她竟一時間忘了自己的複仇大計,還對那個男人有了點好感。
辰墨正說得起勁,看到蘇遙嘴角竟隐約泛起了一抹笑意,立刻發覺自己告狀的方向偏了。
他知錯就改,立刻換了個口氣:“不過女人嘛,是不應該去邊關那種地方,蕭譽還是心疼金陵郡主,所以狠下心來趕她走,怕她遇到危險。”
辰墨一邊說,一邊留神打量着蘇遙的神情,看到她眼底明顯帶了點怒意時,他就差找個地方偷笑了。
阿彌陀佛,要不是阿譽那家夥不顧兄弟義氣,昨天一見面就打了他一頓,他才不會費勁去挑撥女人的醋勁兒呢。
看昨天阿譽的樣子,應該是對眼前這個小美人很是緊張。
現在人家吃醋了,阿譽可有得受了!想象了一下蕭譽被老婆大人治得服服帖帖的場面,辰墨就覺得無比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