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覺得楚王蕭睿已經夠變态的了,現在見了這位元公子,隻能說是山外有山,變态也有三六九等了。
剛才那人還沒碰到她,已經被剁了一隻手了。
現在,要是她真把那句話重複一遍,估計這幾十條舌頭會立刻落地,那場景,想想就覺得舌根發酸。
“……一定是你聽錯了,我剛才……什麽都沒說。”蘇遙違心地開口。
尼瑪,真是憋屈,要不是不想看見幾十條血淋淋的舌頭擺在面前,她真想把這個什麽元公子的臉給揍扁。
長得那麽端正,做起事來那麽邪氣,真他喵的暴殄天物!
“可以了吧?”她的語氣不自覺地帶了點粗暴,“沒事的話我要走了。”
這種變态,當然是離得越遠越好,現在蘇遙隻覺得自己當初眼瞎,出城的人裏面有那麽多樸實的農民伯伯,她怎麽就挑了個變态小青年?
一想到這一點,她就恨不得能穿越回去給自己兩耳光清醒清醒。
現在想想,當初根本就是瞎折騰嘛,折騰半天也沒逃得了婚,完全是在白費勁。
如果說認識了一個變态也能算是收獲的話,那這就是她逃婚之旅的唯一收獲了,而且還是後患無窮的那種。
眼下,那個變态正用“柔情似水”的眼神看着她:“夫人,既然都來了,何必那麽着急走啊?”
蘇遙極力忍住沒有沖他翻白眼,隻是咬牙切齒道:“這裏不是我該來的地方。”
誰知道那個變态還來勁了,一下子拉住了她的手貼到自己臉上:“夫人别生氣,這次是我錯了,以後我也不來這種地方了,好麽?”
蘇遙被他雷得裏嫩外焦,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元公子卻演戲演上了瘾,拉着她的手搖了搖:“怎麽樣,夫人?”
面對這麽一個蛇精病,蘇遙簡直是有氣無力地扶了扶額:“你想怎麽樣?”
元公子擺出一副認真思考的樣子,然後粲然一笑:“如此良辰美景,應該有美酒佳肴,你我對月長談才對。”
“……随你便。”蘇遙胡亂應付了一句,心裏卻打起了小算盤,沖小青先使了個眼色把她支走。
幸好元公子沒有要派人攔她的意思,看着小青順利地踏出了青樓,蘇遙心裏便松了口氣,開始認真思考眼前的情況了。
這個元公子不知道是哪門子的侯爺,她剛才在記憶裏找了半天,愣是沒想起來這京城裏有哪一位侯爺姓元。
從剛才的情況看,蘇遙覺得這人更像是個神經病。
與其和這麽個變态糾纏不清,還不如剛才痛痛快快地和青樓的打手打一架!
可惜現在後悔也晚了,隻能找機會逃跑了。
不是要喝酒嘛,好啊,那就一起喝!到時候找個機會把迷魂藥撒到他的酒杯裏,不就能解決了?
她正在盤算着這個計劃,元公子卻突然側眸,溫柔發問:“夫人你在想什麽?”
蘇遙挑挑眉毛,眼底閃過一抹諷刺的光:“我在想你。”
這句話真的讓元公子很是意外,他棕色的眼瞳閃爍了一下,臉頰上也浮起了少許血色。
蘇遙低眉一笑,心裏卻滿是諷刺……就讓他再得意一會兒吧,待會兒放倒了他之後,她一定要把這個家夥狠狠踹上幾腳洩憤。
等進了雅間,迎面便是一陣香風襲來。
一個衣着暴露的女人一陣風似的投入了元公子懷中,嬌聲道:“侯爺去了哪裏,甯甯都快等得不耐煩了,這回該侯爺擲骰子了。”
那聲音嬌媚入骨,蘇遙雖然也是女的,但也覺得心底一陣酥麻麻的。
再仔細看看那位甯甯姑娘,果然是個百裏挑一的美人兒,身材也是相當的好,尤其是在輕紗半遮半掩的效果下,簡直能讓人看得噴鼻血。
尼瑪,敢情這青樓裏的好貨色都被人挑了去,所以剛才外面的那些才那麽吓人。
這位什麽侯爺,還真是豔福不淺,看樣子在他出去多管閑事之前,就在這雅間裏和甯甯姑娘玩遊戲呢。
瞄了一眼座位上丢着的披帛啊紗裙啊之類的東西,蘇遙暗忖他們可真會玩兒,擲骰子脫衣服,好不香豔。
隻是,這位鬼侯爺的手氣也太好了吧,美人兒都快脫光了,他卻還衣着整齊,看着真是别扭。
甯甯是這青樓裏的紅牌姑娘,之前外面的騷動她也看在眼裏了,隻是覺得憑借自己的美色,難道還比不過一個女扮男裝的丫頭麽。
後來聽說這丫頭是侯爺夫人,她便更起了争強好勝的心,一定要在侯爺面前賣弄風情,把這位夫人給比下去。
男人嘛,到這裏來都是找新鮮感,玩兒新花樣的,而她們能做出的事,怎麽會是那些乏味的貴族夫人小姐能做的出來的呢?
所以,她一邊扭動着腰肢往男人身上蹭,一邊不無得意地看了蘇遙一眼。
看着那個水蛇般纏在男人身上的女人,蘇遙心裏卻樂開了花,她巴不得這位甯甯姑娘把元公子給纏住了,她自己好跑路。
她看得興緻勃勃,但甯甯姑娘卻被她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有點毛了。
“侯爺,咱們說話還有别人看着,真是掃興呢。”她賣力地撒撒嬌,柔弱無骨的手臂攀上了男人的脖子,揚起的紅唇也是邀請的姿态。
但是下一刻,甯甯就被推倒在了地闆上。
元公子根本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就冷冷說了兩個字:“出去。”
甯甯一下子就愣住了,嘴角嬌媚的笑容還沒褪去,眼睛卻已經吃驚地瞪大了。
蘇遙一看情況不好,要是連甯甯都被趕出去了,這間屋子裏可就隻剩下她和變态兩個人了。
不行,這也太危險了。
“玩兒遊戲嘛,當然人多了才熱鬧,你說是不是?”蘇遙幹笑了兩聲,從桌子上拿過了骰子,裝出一副饒有興緻的樣子來。
元公子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立刻就變得溫柔一片了:“夫人想玩兒骰子?”
“是啊,”蘇遙點點頭,“還是按你們剛才的玩法,點數比大小,誰輸了誰就脫衣服,怎麽樣?”
元公子看了地上的甯甯一眼,眉頭皺了皺:“這是兩個人的玩意兒,要她在這裏太礙事了。”
聽到這句話,甯甯姑娘羞憤交加,就差要哭出來了。
她可是這裏有名的頭牌花魁,不知道多少男人提着銀兩排着長隊隻爲了見她一眼,但她都看不上。
隻有這位年輕英俊的侯爺,是她心裏最想要的那種男人,所以她才會使盡了手段勾引。
之前侯爺來這兒,每次都會要她作陪,她還真以爲自己是得了他的歡心。
沒想到今天,他竟然會對她這麽冷冰冰的,還說她礙事……
蘇遙忙把甯甯拉起來:“你還不知道吧,我玩兒這個玩的特高明,我是怕你輸的太慘,所以讓你們倆一家,她先替你脫,她都脫完了你再脫。”
“是嗎?”元公子挑起眉毛,最後還是妥協了,“那就照夫人的意思吧。”
他一口一個“夫人”,聽得蘇遙牙根癢癢,卻還是得忍住了,把精力放到手裏拿的骰子上來。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剛才拿起骰子的時候,她就已經掂出了分量,知道這裏面灌了鉛,所以一邊偏沉,可以控制點數。
不知道元公子知道不知道,反正她隻要每次都擲出最大的點數,就能立于不敗之地了。
果然,玩了幾盤之後,元公子每次都輸,害得甯甯姑娘已經脫了個幹淨,隻剩下一件可憐的小肚兜擋住關鍵部位,其餘地方的如雪肌膚都露在了外面。
有這麽個電燈泡擺在這兒,蘇遙頓覺自己安全許多。
她強忍住嘴邊的笑意:“那個,下次再輸,你就該自己脫了。”
元公子不置可否地看了她一眼,嘴角含笑。
哼,她要讓這個元公子也脫個慘絕人寰,到時候就算他沒被迷暈,也不好意思裸奔着去追她了。
等到他脫得差不多的時候,就是她動手的時候……
懷着這樣的美好願望,蘇遙又擲了幾回骰子,果然成功地讓元公子脫了腰帶和外袍,最後隻剩下了一條褲子。
雖然對這個變态沒什麽好感,但蘇遙還是沒忍住偷瞄了一下。
啧啧,還真是挺結實的,撘眼一看好像有六塊腹肌,輪廓也不錯。
“夫人,該你擲了。”元公子輕聲提醒她道,好像完全不擔心自己就快連最後一條褲子都輸掉了。
勝利在望……蘇遙對着手心哈了兩口氣,然後便擲出了骰子。
元公子卻看了她一眼,若無其事般地把手搭在了桌子邊上。
在骰子落下的時候,他眼眸一眯,掌心暗力微吐。
那骰子滴溜溜地在桌上轉了兩圈,其中一顆如願轉到六點,另外一個瞎晃了半天,竟然最後落成了……一點!
蘇遙的眼睛都快瞪出來了,怎麽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失這樣的手。
沒道理啊,骰子的重量分布沒有變化,她自己的力道和方向也是一樣的,怎麽可能轉到一點!
她本能地想要耍賴:“這回不算,我重新……”
話還沒說完,元公子已經伸手抓起了骰子,柔聲道:“該我了。”
兩粒骰子從他修長的五指間滑落,略微翻滾了兩圈後就穩穩地停在了桌子上,上面兩個鮮紅的六點顯得那麽刺眼。
元公子擡起一雙魅惑的眸子,緊緊盯住蘇遙,嘴角上揚的弧度和他的聲音一樣優雅:“這次,該你脫了,夫人。”
瞪着那兩粒要命的骰子,蘇遙突然覺得,不作就不會死。
那麽現在問題來了,是脫,還是不脫?
而坐在對面的那個變态男人,現在正用灼熱的目光掃視着她的全身,讓蘇遙産生了一種自己沒穿衣服就招搖過市的感覺。尼瑪,和他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