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麽,又把她關在這裏!
有了上次沒飯吃的教訓,這次蘇遙并沒有試圖反抗,反正已經罵了他一句混蛋了,再多罵他也聽不見,反而白費力氣。
做完五十個仰卧起坐後,蘇遙的肚子就不争氣地咕噜了起來。
話說,今天午飯她是吃的少了點兒,後來和周氏她們糾纏又多費了些力氣,所以餓的也快了很多。
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開飯……隻能先喝杯茶填填空肚子了。
蘇遙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就聽到了房門被打開的聲音。
然而,當她回頭的時候,看到的卻并不是平常送飯進來的婢女,而是一身白衣的藥師谷主辰墨。
蘇遙的一口茶險些都噴了出來:“你是怎麽進來的?”
辰墨困惑地回頭看了看那扇普通的門,然後聳聳肩膀:“就是這麽進來的呗。”
蘇遙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可是,門不是被鎖住了嗎?”
辰墨再次困惑地回頭看了下,無奈地攤開雙手:“沒有啊。”
蘇遙蹭的一下蹿到門邊,把兩扇門闆裏裏外外地檢查了一遍後,才郁悶地承認,這扇門确實是沒有鎖。
都怪那個混蛋,上次鎖住她這麽多天,害她形成了條件反射,以爲他把自己抓回來就是爲了鎖住的。
要是知道門沒有鎖,她一早就溜到廚房開吃了,怎麽會坐在這裏挨餓!
話說回來……蘇遙狐疑地轉過身來:“你來這裏幹什麽?”
來了半天,這小姑娘終于注意到自己了,辰墨登時精神一振,展示出了自認爲最風流倜傥的笑容:“我是來找你的啊,沒想到你就是京城裏大名鼎鼎的蘇家二小姐。”
大名鼎鼎……蘇遙覺得這個詞兒怎麽着都和自己不沾邊,于是眸底的懷疑更加濃重了。
“我有什麽能出名的?”她順口問了一句,不過看辰墨這個不靠譜的樣子,就覺得他也說不出什麽靠譜的話來。辰墨笑得見牙不見眼,頗爲親密地湊到了她旁邊:“豈止是出名而已,蘇姑娘現在簡直是個傳奇了,”他關子賣的差不多了,才揭曉了謎底,“能在号稱戰無不勝的大燕第一戰神身上刺上一簪子,這世上可沒
幾個人能做到。”
蘇遙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因爲她捅了晉王一下的緣故。
沒想到在這個世界出名這麽容易,她這簡直就是一戰成名啊!
不過,辰墨這麽一說,她倒對那個隻見過一面的晉王産生了點好奇心。
辰墨剛才用的那些形容詞,感覺也太誇張了吧,什麽戰無不勝,還大燕第一戰神……他有那麽厲害嗎?
要是真有那麽厲害的話,怎麽會被她一發簪放倒?
所以,蘇遙的自信心簡直前所未有地膨脹起來了,要是晉王是大燕第一戰神的話,那她這個成功地放倒了晉王的人,簡直可以算是天下第一高手了!
“你在笑什麽?”辰墨的聲音傳入耳中,讓蘇遙猛然清醒過來了。
“我隻是在想……晉王真的有那麽厲害嗎?”她歪着頭眨眨眼睛,模樣俏皮。
于是乎,一刻鍾之後,她和辰墨已經坐在了擺滿酒菜的桌子邊,一邊喝酒一邊談天了。等把晉王生平的光榮事迹都說的差不多了之後,辰墨才說出了自己這次的來意。
“其實,我是看姑娘骨骼清奇,悟性不凡,所以想……收姑娘爲徒,把畢生醫術傾囊相授,不知……蘇姑娘意下如何?”
這樣一番話,從辰墨嘴裏說出來,總是帶了點不正經的意味。
蘇遙擡頭看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學醫術可以,但是拜師……”
聽到她故意拖長的音調,辰墨才滿懷希望地湊上去,就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本姑娘才不要拜你爲師,你愛教就教,不教拉倒。”
辰墨臉上的表情一僵,頓覺自己的一腔熱血都被澆冷了。
但是,一想到這件事是那個人的囑咐,他也隻能一咬牙答應下來:“教!”隻不過藥和毒是兩門極爲廣泛的學問,可謂是學無止境,也不可能在一夕之間就全部掌握。因此,辰墨隻是教了她一些簡單的制藥方法,又給了她一本自己多年心得寫成的藥書,讓她自己慢慢去學那些藥
方和毒方了。
這本藥書對蘇遙來說可是個寶貝,前世裏她了解的大多是現代醫學,對于中醫還是頭皮麻麻的。辰墨給的書裏幾乎網羅了天下各種藥方和毒方,真可謂是中醫百科全書了。
因此,收下這本書後,蘇遙難得地用上了誠懇的語氣:“多謝谷主了。”
她笑得很甜,嘴角梨渦一旋,讓辰墨不自覺地失神了片刻。
等他回過神來,想要說句客氣話時,卻見那少女已經低下了頭,饒有興緻地開始翻書了。
見姑娘完全沒有要繼續搭理自己的意思,從來沒在女人面前受過挫的辰大谷主隻能悻悻地起身離開了。
才剛走出門,他就被一道冰冷的目光看得渾身發毛。
“你小子在監視我啊!”他憤憤地嚷道。
蕭譽皺眉,揪起他的衣領就走,一直到了僻靜處才放開手。
辰墨被衣領勒得快閉了氣,彎腰扶着廊下的柱子劇烈咳嗽起來,過了半天才擡起頭來:“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家夥,剛才還求我去教那丫頭點防身技巧,現在就下這樣的狠手,真是過河拆橋!”
蕭譽冷冷看他一眼:“我是讓你去教書,沒讓你靠她那麽近。”
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那丫頭在面對辰墨的時候,态度和面對自己時完全不一樣,兩人不僅言笑晏晏,還舉杯對飲。
看到那丫頭臉上明媚的笑容,蕭譽心裏很是不爽,憋了一肚子的怒火隻能發洩到辰墨身上了。
聽了這句話,辰墨連咳嗽也忘了,立刻直起腰來,眼裏閃過一抹好奇的神情。
“你這是什麽意思,那小姑娘好像和你沒什麽關系吧?之前她不是和阿睿有婚約嗎,而且現在婚事也吹了,她不可能再當你的弟妹了,”辰墨一邊說一邊思索着,突然靈光一閃,“你該不會是……”
蕭譽立刻警惕地看着他:“你别胡說!”
他過激的反應更是讓辰墨懷疑了:“你該不會是扮演你老弟扮上瘾了,真把她當成你未過門的媳婦了吧?”
“沒有。”蕭譽冷冷答道,語氣十分嚴肅。
但他的表現并不能打消辰墨的狐疑,相反,這位天下第一神醫反而一掃開玩笑的語氣,神情鄭重了許多。
“我說阿譽,你這樣下去可不行,還是趕快恢複自己的本來身份吧,要不然這裏會……”辰墨擡手敲了敲自己的額頭,“這裏會出毛病的。”
對此,蕭譽嗤之以鼻。
辰墨還想說什麽,好友卻态度冷淡地下了逐客令:“你可以走了。”
辰大谷主立刻跳腳道:“有你這樣做兄弟的嗎,是你叫我來的,現在利用完了就要攆人了?”
蕭譽挑了挑眉毛,嘴角帶了一絲可惡的笑意:“你剛剛不是說我過河拆橋嗎?既然你都這麽确定了,我當然不能讓你失望。”
剛才,他确實沒有想過河拆橋的意思,但無奈辰墨已經這樣認爲了,那他隻能真的拆給他看了。
“蕭譽!”辰墨這回是真生氣了,直接叫出了他的名字,“你信不信,我這就把你的真實身份告訴那小姑娘去,看你怎麽收場!”
蕭譽毫不在意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打了個響指,讓一直隐身在暗處的樂白應聲滾了出來。
“送谷主先生回去。”他沉靜地吩咐道。
樂白點點頭,笑嘻嘻地上前拉住了辰墨的胳膊:“谷主大人,請。”
蕭譽還十分無良地補充了一句:“我倒不介意你去告密,隻要你說一個字,我立刻叫樂白去藥師谷,把你園子裏的寶貝放把火全都燒了。”
這……根本就是赤裸裸的威脅啊!
一想到自己的那些寶貝藥草,辰墨就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樣,立刻垂頭喪氣了。
他知道樂白這小子的武功很好,尤其是輕功更是一流的,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溜進他的藥師谷,真是再容易不過了。而且,自己要是不用毒光動手的話,是别想打得過樂白的。
更何況,蕭譽這人的脾氣是說到做到的,他爲了交換身份做了那麽多事,萬一真被自己捅出去了影響到大局,後果恐怕就不僅僅是燒一園子藥草那麽簡單了……
辰墨抿了抿嘴,覺得自己真是被這位晉王殿下給吃定了,自打認識以來,好像自己就沒占過什麽上風,一想到這裏,他陡然産生了像是小媳婦般的怨念。
事已至此,人家擺明了就是要欺負他,辰墨也隻能鄭重其事地撣了撣袍子,恨恨對蕭譽丢下一句:“你有種!”
說罷,辰大谷主便盡可能儀态端方地走了出去。
而在他走後,蕭譽便又折回了剛才的房間。他并沒有進去,隻是在窗外看着正在埋頭苦讀的蘇遙。
看到她一臉認真的表情,蕭譽嘴角不禁也牽出了一抹笑容。
雖然現在隻是鎖定了敵人的大概範圍,但從之前發生的事已能看出,對方很喜歡用毒,不管是對付自己還是對付蘇遙的那個丫頭,用的都是殺人于無形中的毒藥。
現在她得了辰墨的親傳,應該對這方面能有所防備了。這樣,他總算能放心地讓她回蘇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