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來,那些大大小小的尼姑已經把她完全當成了自己人,不接客的時候就喜歡往她屋子裏串門,希望她能單獨傳授給自己一些吸引客人的伎倆。
其實蘇遙做的,無非就是前世裏見慣了的玩意兒,什麽肚皮舞啊鋼管舞的,配上具有尼姑庵特色的服裝和道具,就把這些沒見過世面的男人迷得口水都要掉下來了。而且每天定點定場,要是來晚了或者是沒出夠價錢,不好意思,今兒的特色表演就看不到了。
就這麽一個簡單的小伎倆,就讓尼姑庵的營業額每天以幾何數增長。
對于那些道袍,蘇遙也做了各種各樣的改裝,款式顔色是變不了的,能動心思的就隻有設計了。
于是,一系列新式尼姑裝順利面世,具體有深V系列,漁網系列等等。
這一天,連紅鸾師太都跑到了蘇遙的屋子裏來,頗爲不好意思地希望她能給自己設計件特别的道袍。
聽了她的要求,蘇遙差點連一口老血都吐出來。
話說紅鸾師太可是這裏資曆最老的尼姑了,這幾年都沒大接過什麽客人,沒想到現在看着生意蒸蒸日上,自己也想下去試試水了。
真是……真是有敬業精神啊,看着她一臉熱忱的樣子,蘇遙的腦子裏鬼使神差地想起了一句頗具年代感的宣傳語:幹一行,愛一行……
不過,看在紅鸾師太還算通情達理,并沒有緊逼着她趕緊出去賣的份兒上,蘇遙還是一口答應了下來。
鑒于師太體态豐滿,蘇遙便給她開了前所未有的深V,俗稱一線天是也,至于後背,布料全部撕掉,一直露到腰際,充分展現出了紅鸾師太雪白的肌膚。
看着銅鏡中的自己,紅鸾師太笑得都能用眼角夾死蒼蠅了。
然而她的下一句話,頓時讓蘇遙有了一種被夾死的蒼蠅掉進自己碗裏的感覺。
“那什麽,現在的生意簡直好得不像話,我已經把請帖都發出去了,今兒個晚上就是給你梳攏的大日子了。”
蘇遙還拿着針線的手一抖,針尖便戳進了紅鸾師太的肉裏,疼得她一跳。
“梳……梳什麽?”蘇遙茫然地問道。
“傻丫頭,連梳攏是什麽都不知道,幹咱們這行的,過了第一夜,頭發就要改梳成發髻了,不能再像你似的用頭發蓋住額頭,一看就傻乎乎的,這個,就叫做梳攏。”
靠,不就是賣初夜嘛,至于說的這麽文绉绉的……蘇遙郁悶地想道。
“師太,你看……我還沒準備好,能不能……”一句請求拖延的話還沒說完,紅鸾師太已經拉下了臉子。
“老娘給你的時間已經夠長的了,哼,要不是看在你還有這點手藝的份上,早就把你拖出去陪客了,還會這麽好聲好氣的和你商量麽?”
蘇遙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尼瑪,這分明就是逼良爲娼,還好意思說是商量!
老尼姑看見了她的那個白眼,口氣立刻變得更差了:“就今兒個晚上,沒你推托的份兒!你要是敢玩花樣,老娘就給你灌了藥丢到乞丐窩裏去!”
說完這番威脅的話之後,紅鸾師太又照了照鏡子,才扭着腰往外走了,留下蘇遙一個人在屋裏郁悶。
怎麽辦?難道真的要洗幹淨了被送到床上去?
不行,她得想個辦法,就算是進了房,也不能被人占了便宜去!
突然想到了個好主意,蘇遙便立刻起身去找喜鸾,讓她幫自己準備東西去了。可惜這裏不是現代,東西沒法弄的那麽齊全,隻能先找些近似的代替了。
把準備好的東西都藏在床下,蘇遙這才略微松了口氣。
這麽一拖拉,也就到了傍晚。
這個時候,這些尼姑的惡趣味才充分展現出來,竟給她打扮成了個新娘子的樣子。用紅鸾的話來說,就是她們從來沒出過嫁,這回要好好拿蘇遙練練手,就當是圓了做女人的夢了。
對于她們的這種行徑,蘇遙真是無語了。
不過還好,總比讓她穿上那些自己親手改良的尼姑裝要好,給别人穿她下得了狠手,但自己卻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那濃濃的夜店風的。
鏡子裏的她被打扮得花團錦簇的,鳳冠嫁衣一樣不少,整個人幾乎都泡在了一片紅色裏。
額發也被倒梳上去,壓在鳳冠底下,露出了光潔的額頭來。
一枚小巧的紅色花钿貼在眉間,越發襯托出了一雙漆黑的眼眸。
好在喜鸾手下留情,沒給她臉上抹太多胭脂,隻是把兩片小巧的嘴唇給塗紅了,又在眼皮上淡淡地掃了兩道胭脂。
這麽一打扮,倒讓她憑空顯得成熟了不少,眼尾處微微上揚的胭脂,還給那張原本天真的臉添了點意外的魅惑。
被她們七手八腳地打扮了一番後,蘇遙便被簇擁了出去。
雖然是按着出嫁的樣子來打扮的,但這畢竟不是真正的出嫁,所以紅蓋頭是省略了。
這裏可是風月場所,客人當然是要看了貨色才能出價,都被蓋頭擋上了還能看見什麽?
把蘇遙硬是按在大廳中間的椅子上之後,紅鸾便喜氣洋洋地開了口:“各位老爺、貴人,今兒個是個喜慶日子,咱們這兒年紀最小的丫頭也到了成人的日子了,老尼我請大家賣我個面子,看看這姑娘的花容月貌,然後出個價,和西市的人頭買賣一樣,認錢不認人,誰出的價高,姑娘就是誰的了。”
說完這一番開場白後,紅鸾便走過來,硬是搬着蘇遙的臉讓在座的人都瞧了瞧。
這一瞧不要緊,不少人都開始激動了,争着要來喊價。
隻有二樓上雅間裏的客人,還在冷靜地坐着喝茶,底下剛開始躁動的時候,他們才剛在小尼姑的指引下落座,根本就沒往下看一眼。
“我說老弟,哥哥的這個地方不錯吧?”一個戴着金色面具的男人得意洋洋地炫耀道。
坐在他對面的白衣男人,臉上也戴着個黑色面具,但面具後面卻沒有任何聲音傳來。
眼看着場面要僵,白衣男人身邊的随從立刻打圓場道:“您老人家的地方,當然是人間少有了,不過幹嗎非要戴上這個面具呢,我家主子向來最怕氣悶,您瞧,他連話都懶得說一句了。”
戴着金色面具的男人這才短促地笑了一聲:“你可真是傻,這是什麽地方,憑咱們的身份來這兒,被人知道了準吃不了兜着走,這也是我爲什麽要把這裏建成尼姑庵的意思。”
“得了,”又喝了一口茶,他拍拍白衣男人的肩膀,“老弟你慢慢玩,哥哥我要先查查帳去。”
他走了之後,白衣男人便不耐煩地站起身來,走到窗口透氣。
黑色的面具被摘下來丢到一邊,露出了一張輪廓鮮明的臉,深邃的眼眸裏此刻盛滿了煩悶。
看着主子一臉不爽的模樣,剛才替他答話的随從立刻上來替他捶背:“主子,您可要忍忍呐。”
說實在的,他實在是怕他主子一時不爽,就把整座尼姑庵給拆了,到時候,他們就白來了這一趟了。
白衣男人正想說什麽,卻突然聽到遠處傳來了個熟悉的聲音:“看看你那樣子,臉色黑得像鍋底,一看就是個腎虧的主兒,還是省省回去抱枕頭吧,說不準還能多活兩年。”
不僅是這白衣男人,就連他的随從也聽出了不對勁了,嘴巴張了半天,才憋出來一句話:“主子……這姑娘的聲音,怎麽聽着這麽像……”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看見自家主子已經飛身穿過了房間,直接撲到了欄杆邊兒上。
樂白暗叫一聲不好,忙拿起那個被丢在一邊的黑色面具,趕着給主子送了過去。
沒錯,在二樓雅間裏的這倆人不是别人,正是蕭譽和樂白。
剛才那個被蘇遙判定爲腎虧的男人,已經被她罵得差點閉過氣去,出了一頭的虛汗。其他人卻在哄堂大笑,又有幾個公子哥兒輪番擡價,價錢很快就蹦到了三千兩銀子的高位。
聽到這個價錢時,蘇遙心裏可不是一般的郁悶。
她在蘇家的時候,滿打滿算一年才隻有二十四兩,這三千兩……她要攢一百多年才能有這麽些錢。上次敲詐辰墨的時候,才隻換來了十兩銀子,兩相對比,就能看出辰墨這厮有多小氣了。
在座的這些公子哥兒,拿這麽多錢來尼姑庵耍,也真是敗家玩意兒,一個都看不入眼。
“妞兒,你看爺怎麽樣,能不能上你的床啊!”一個白面公子猥瑣地笑道,剛才最後喊出三千兩銀子的就是他。
蘇遙撇撇嘴:“半斤八兩,看你那頭發,稀拉的像是被驢啃過似的,估計一夜得跑十幾回茅廁吧?想泡老娘,還是回家再喝半年奶再來吧!”
那個白面公子被她罵得上火,跳上台來就要扇她,蘇遙眼明腿快,一腳正好踢中他腿間的要害處,那人立刻就成了蜷在地上的大蝦,疼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你這個臭婆娘,老子今天……非要剝了你的皮!”被随從七手八腳地扶起來之後,白面公子發了狠,從衣服裏掏出一疊銀票拍在桌子上。
“老賊尼,本大爺出五千兩,這個賤丫頭歸我了,在座的也都做個見證,今天大爺就算是玩兒死她,也是她活該的下場!”
“這……”紅鸾師太倒猶豫了。
五千兩銀子确實是巨款,但照這段時間生意興隆的程度來看,這些錢也不過是幾個月的利潤。要是蘇遙真的被弄死了,萬一生意又不好了,到時候連個支招的人都沒有了。
“怎麽,看不起老子啊!”劉章見這老尼姑還敢支吾,立刻就來了氣,又把身上的玉佩摘下來拍在了銀票上,“這是爺的家傳玉佩,今天押在這兒,明天準拿五千兩銀子來兌,統共一萬兩,小爺就買這丫頭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