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趁着郡主休息的間隙,我直接找上了那秋氏。
見我突然造訪,秋氏似乎已料到了一點什麽,不過她卻依然平靜如水,待我更是禮數周全,全然挑不出一點刺來。
在舞坊以及皇宮教坊中見的人多了,我幾乎一下就可以斷定,這秋氏絕對是個有心機的女人。
反而郡主自小跟在國公爺身邊,面對的都是耿直的軍中漢子,她不會明白爲何宅院裏也會有明槍暗箭,更不知道女人間的戰争有時要比戰場上的還有慘烈許多……
所以,我一定要盡自己的能力保護郡主,這個一向幫我、護我,視我若親姐妹般的女人!
拿定主意後,我便沖那秋氏開了口:“秋姨娘,你也别忙活了,我此次來隻是有幾句體己話想與你單獨說說而已。”
秋氏心思極通透,我話才出口,她便将身邊的人全都遣了出去,然後才沖我一臉無害地笑了笑:“劍娘姑娘,如今這裏隻剩下你與我,有什麽話你不妨直說。雪衣我自當洗耳恭聽。”
這女人當真能裝!
我卻不願陪她周旋,隻直接将準備好的東西一股腦地拿了出來:“這裏是我全部的積蓄!足夠你揮霍幾輩子,你拿了就自請離府,出去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吧。”
秋氏深深地瞟了我手上那厚厚一疊的銀票以及幾件珍稀首飾,許久也沒移開視線。
要知道,這可是我全部的積蓄以及離開京城時郡主偷偷塞在我包裹裏的幾千兩銀票。
另外那幾件珍稀首飾更是在皇宮表演時,皇上以及各宮妃嫔的賞賜,當真是價值連城……聽聞這秋氏隻是一個破落人家中的庶女,見到如此厚重的财寶豈會不動心。
然而就在我以爲秋氏有所動搖時,她卻淡淡地收回了視線,沖着我施然一禮:“姑娘當真是太看得起雪衣了,請恕雪衣不能接受姑娘這番好意。”
“爲什麽?難道你不是爲了錢而嫁到侯府做侍妾的嗎?拿了這錢,你就可以擺脫卑賤的侍妾身份,光明正大地到外面風光快活。又何樂而不爲呢?”我繼續循循善誘。
秋雪衣此時卻瞪起眼,滿臉錯愕地一連後退了兩步:“姑娘是什麽意思?難道在你心目中,雪衣竟是能舍下自己親生骨肉,而隻顧得自己享受之人?”
我步步緊迫:“難道不是嗎?”
秋雪衣突然面現沉痛,瞬間已紅了雙眸:“姑娘尚未爲人母自然不知曉其中厲害!有哪個爲人父母不想呆在孩子身邊,一路看着他們長大成人,甚至娶妻生子。更何況雪衣孩兒在這裏,孩兒父親也在這裏,所以我斷斷不會舍棄這一切而獨自離開快活。”
“那你可知道,你留在侯府已然成了侯爺心目中的雞肋!秋氏,侯爺心中隻有郡主一人,你半點希望也沒有,又何苦繼續留下自取其辱呢?”我一言戳破秋氏心中陰暗。
秋氏一怔,臉色卻開始微微漲紅了起來,很明顯是惱羞成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