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對面的洛明堂卻深深地瞟了我一眼,然後才一字一頓地道:“你的劍舞得到了大家的贊許,所以我們商量決定,今年宮裏的年宴上由你表演劍舞。”
我腦袋裏“嗡”的一聲,終于印證了自己心中所想,但我卻似乎聽到了什麽不可能的事情般,整個人一下子愣住了。
自己憑借着在禦前的一曲獨舞終于得以揚眉吐氣了!
如此看來,自己強忍着被銀針紮腳的劇痛堅持将整支舞跳完的心機果然沒有白費!
老天待自己不薄,竟是一舞成名了。
不知不覺間,我雙眸已浸潤了水光,晶瑩剔透的淚珠自眼角一滴接一滴地潯入了身下的錦被,瞬間消失無蹤。
當我醒覺,正爲自己的失态而尴尬時,一條疊得極爲平整的手帕突兀出現在我的眼底。
我擡起微紅的眼皮,看向那溫潤的男子:“……”
在我的注視下,洛明堂終于有了一些的不自在,微微斂目,将手帕往我跟前再湊了湊:“把眼淚擦一擦吧,要不然别人會以爲我在欺負你。”
呃?這想得也未免太偏了吧?
不過這樣看來,這洛明堂還算是一個愛惜名聲的君子。
想到這裏,再掀眼皮打量了一身局促不安的洛明堂一眼,我忽然“撲哧”一聲,噙淚而笑:“洛大人想得太多了。”
話雖這樣說,但我到底還是一手接過手帕,輕輕擦拭起了臉上的淚痕。
與此同時,我留意到洛明堂似乎大大松了一口氣,于是心中對這家夥的莫名的又增添了一抹好感。
接下來,不知是不是想化解尴尬的原因,洛明堂竟與我就那支新曲子展開了讨論。
也不知怎麽一回事?
我與洛明堂聊着聊着,竟是無比的投機,有那麽一瞬間我竟有一種找到了知音的感覺。
也就在這一次,洛明堂頭一回敞開心扉,與我講述了他郁郁不得的志向。
原來,文武雙全的他竟出身武官世家。
自小因天資過人,讀書過目不忘而被長輩及家族寄予了厚望,一心想培養他做家族的傳承人。
武将出身的父親因早年長年征戰而落下一身的病痛,再加上朝中文官爲重、武官爲輕,所以他打心底裏不願意長子走自己的老路,承受不該承受的痛楚。
爲了家族及長子着想,洛明堂父親便專門花大價錢請來名師,專門教授洛明堂詩詞音律,卻唯獨不肯教授他武功。
隻是事與原違,偏偏的,洛明堂因爲自小耳濡目染的緣故,對武藝極爲沉迷,這件事卻引起了父親的極大不滿。
于是身負長子及家族命運之責的他,被責令不準染指武學,隻能一心一意習文考取功名!
可憐洛明堂小小年紀便要承受常人所不能承受的壓力及武斷,隻是他卻不甘心,仍然尋找一切機會偷偷學習武藝。
一次偶然的機會,他與當時的皇子,也即是如今的太子殿下相識,于是同樣癡迷武學的倆人很快便成爲了莫逆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