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房間不遠的地方,正有兩雙歹毒的眼睛盯着燈亮的方向。
“先生,看不出來,這姓宮羽的還真沉得住氣!”帳房袁順福仰頭看着那窗前的剪影喟歎了一句。
今日這姓宮羽的頭一回主持集會,卻說得頭頭是道的,極爲振奮人心,也難怪底下衆人皆對其心悅誠服。
及至後來曲先生言語間多番挑釁,卻均被其一一化于無形……
看起來,這姓宮羽的還真有幾分真本事!也不知道曲先生能不能應付得來?
曲懷厚一直陰沉着臉,此刻聽得那袁順福的話,卻發洩般沖他一拂袖子:“呸!休得長他人威風!老夫在東越浸淫數年,總不相信這小子能強得過老夫。”
“先生,小人不是這個意思。”袁順福被遷怒,頓時驚得臉色一白。
“算了!以後老夫不想再聽到這樣的話。”曲懷厚雙手一背,沖着那剪影方向重重啐了一口。
恰在此時,那剪影卻突地扭頭沖自己方向看了過來……看模樣,竟似是發現了自己行蹤一般。
曲懷厚心頭一驚,慌忙拉着那袁順福避入了暗角。
沒入暗黑後,曲懷厚看着那剪影似笑非笑地沖自己原來所站的地方看了一眼,然後才緩緩轉身離開了窗戶。
呼……
看到那身影離開,曲懷厚不由得暗暗呼出一口濁氣,心裏卻還在爲剛才對方那淩厲一瞟心驚不已。
老馬失蹄了!
這小子表面看起來謙恭有禮,說話也是八面玲珑,滴水不漏的。沒想到,方才那一眼卻飽含着無比的淩厲,直如一把利刃直刺自己心窩!
不簡單啊不簡單~
看來自己想要将東越國的主事權重新抓回手裏,還真是一場硬戰啊。
…………
今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鳳府。
已被廢去武功的宮羽衣此刻正怔怔地看着天外的月色,不想房門卻突然被人“嘭”的一聲自外面打開。
甚至不用回頭,宮羽衣也知道,來人必定是自己的夫君——鳳起宣!
“還有盼着你那親哥哥前來營救你嗎?”一進來,鳳起宣便滿目嘲弄地沖着宮羽衣背影諷刺道,“可惜啊,本将軍不得不告訴你一個壞消息,他已經随着那北漠太子返回北漠國了!你對他……不過就是一枚棄子而已。”
倚站在窗前的宮羽衣卻似乎半點反應也沒有,依舊一動不動地立着,甚至連頭也沒有回一下。
隻是若細心看去,便會發現,那抓着窗棱的蒼白十指竟似要暴出青筋一般!
“哈哈,你這女人果然冷血!我鳳起宣真是倒了八輩子大黴才會遇上你這種極品!隻可憐了昱兒……”一提起兒子的名字,鳳起宣忽然就模糊了雙眼。
“罷!爲了昱兒,我不殺你!不過,你将會身染疫病,在這房中度過殘生。”
話音剛落,沉重的腳步聲已然一步一步地往房外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