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中,似乎有人往自己臉上潑了些許的涼水。
神智終于清醒了一些,于是姬千岫費力地掙紮着動了動眼皮。
一次、兩次……
終于,當她睜開眼開始打量眼前情景時,卻忍不住吃了一大驚!
眼前的竟然是一個山洞。
不過裏頭卻陳設周全,甚至四周石壁上還點着好幾盞的銅燈,粗略一看,倒象是有人專門建造的地宮一般。
看到這裏,任姬千岫再膽大,也忍不住後背寒意連連,隻覺一陣冷汗涔涔而下。
到底是什麽人在暗中謀害自己?
昏迷之前似乎見到一名宮裝女子向自己靠近……她到底是誰?又是受了誰的指使?
一種無助的孤獨突然鋪天蓋地般險些将姬千岫整個淹沒,她終忍不住重重咬了咬下唇,告訴自己,一定要堅強!
“公主醒了?”突然,自暗角傳來一道極爲溫潤無害的嗓音。
幾乎同一時間,姬千岫已迅速循聲望去……
果然,暗黑中,一道修長身影正緩緩向自己走了過來。
“顧先生?”印證了心中猜想,姬千岫匆匆自地上立起,順手理了理耳邊鬓發,卻到底掩不住眸底那滿滿的驚詫與惱恨。
“情非所已,還請公主見諒。”聲音不緩不重,甚至讓人辯不清其是喜是怒。
姬千岫定了定神,緩緩仰頭看去,卻正好落入一雙漆黑内斂的墨眸之中。
在這張溫文爾雅的臉龐上,姬千岫竟找不出絲毫的破綻……隻能說,這是一個隐藏得極好的男人。
發現姬千岫在暗中打量自己,顧暮白無害的眼神中極快地閃過一抹銳利,不過片刻已重新回複平靜。
“公主,站了這許久,不如我們過去坐下慢慢再說如何?”
看着眼前态度溫潤,如清雅君子般的顧暮白,姬千岫直到此刻,仍不敢相信,這樣一個人竟然就是劫虜自己的幕後指使。
“公主,請。”見姬千岫依然紋絲不動,顧暮白再次出聲催促,卻依然不急不躁,無半點令人不舒服的感覺。
姬千岫定定地看着他,片刻後,終挺了挺腰,不卑不亢地往旁邊的茶案走了過去。
倆人先後落座,顧暮白再次看向姬千岫的目光中卻多出了一抹興味:“公主果然好膽量。”
“顧先生才是真人不露相,佩服、佩服。”姬千岫極力壓下心頭駭浪,不動聲息地回望了過去。
顧暮白卻已極快地收回了目光。
似聽出姬千岫話中惱意,他唇角微抿,淺淺呷下一口香茗後方不緊不慢地道:“顧某先斬後奏将公主請到此處,也難怪公主會如此動氣。”
姬千岫唇角一勾,現出一抹譏诮:“再生氣又能怎樣?還不是一樣的人爲刀俎,我爲魚肉。與其這樣,還不如暢所欲言的好。”
“公主當真不怕死麽?”聞言,顧暮白神色陡然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