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昀來了。”謝安淡淡地笑了一下，然後轉過頭去，對顧顔說道，“小顔，你爺爺跟你陸爺爺啊，這倆人就是針尖對麥芒，一見面就掐得風生水起的。瘋子他不愛說話，然後偏偏蚊子話多，還氣人，經常把不喜歡說話的瘋子氣得想要揍人。”
“那他們倆打起來，誰會赢啊？”顧顔十分感興趣地問。
謝安笑着說，“不一定啊。”
顧顔靜靜地聽外公講當年的事情，當初她就很想知道爺爺外公他們年輕時候的事情，怎奈爺爺白奇峰是一個十分嚴肅話少的人，根本不會給她講這些。
單憑這些故事，顧顔就瞬間喜歡上了風趣優雅的外公，而且外公雖然上了年紀，但是他語言裏面的睿智，還有善惡之分等等，真的讓顧顔感覺十分親切。
也可能是因爲……在這些所有的長輩裏面，顧顔最像的，就是這位外公吧。
而且，在病床上躺了那麽多年，還未曾放棄，可見外公的性子也很倔強，很頑強。
做任何事情，不到最後，決不放棄。
這爺倆在談着陳年往事，都沉浸其中。
謝老夫人其實也很喜歡這種氛圍，所以她扭頭有點嫌棄地對格格不入的兒子跟孫子說道，“你們過來做什麽？”
謝昀無奈地笑了一下，“媽，我怎麽感覺被冷落了啊。”
“……你都多大歲數了，還跟人家小顔吃醋。”謝老夫人無奈地說道。
謝昀這個人極其聰明，知道對任何人說什麽話，而且他也經常把老太太逗得十分開心。
而專心給外孫女講故事的謝安，卻擡起頭，語氣清淡，卻一針見血地說道，“阿昀，有事情就直說吧，這屋子裏面也沒有外人。”
謝昀一臉尴尬。
他身後的謝雨哲更是有點心驚。
他們什麽都沒有說，難道，爺爺已經猜出來他們的來意了，所以才讓他們當着顧顔的面說的嗎？
爺爺也太精明了……
旁邊的謝老夫人也反應過來，她這才發現，謝昀父子倆進來後，眼神總是輕描淡寫地看向了顧顔。
她搖了搖頭。
如果是之前，她肯定會教育教育兒子跟孫子，不過，昨天小顔跟她談了那些話後，她也想通了。
所以此時的她默不作聲，低頭喝了一口玫瑰花茶，一縷清香逸入了口中。
這屋子裏面的人，都是人精兒。
顧顔也猜到了謝家父子的來意，但是卻偏偏不動聲色，依舊認真地看着那老舊的相冊。
當年謝安帶着妻子孩子，各種輾轉，後來謝安還出了那樣子的大事情，這麽幾通折騰下，随身帶的東西自然不多了。
所以這些黑白老舊照片，還是謝老夫人這麽多年想了很多辦法，找了很多人，才聚齊的。
不得不說，謝老夫人對謝安的感情，不可謂不深。
既然都說破了，既然誰都知道，謝昀索性也不藏着了。
他很直接地看向了顧顔，然後說道，“小顔，你能夠告訴我們，你是怎麽把我爸給治好了的嗎？”
顧顔正翻着相冊的手，微微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