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畢竟還太小了,紫晴和君北月又從來沒有跟她說過李妃的事情,她并清楚李妃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存在。
就偷偷跟影衛打聽,把李妃當作是狐狸精,把哥哥迷得鬼迷心竅了。
總之,在她眼裏,李妃就個壞女人!
那個壞女人,如果不是她,媽咪和爹爹不會遠離帝都,住到漠北小鎮去。
漠北小鎮那兒,好幾個小夥伴都有哥哥陪,都有哥哥護短,可以天天屁颠屁颠跟在哥哥屁股後面當小跟班,跟人吵架,哥哥總是第一個站出來的!
就她沒有!
如果不是李琴琴,哥哥就不會這麽孤零零一個人守在帝都,每次要見他們一回,都要千裏迢迢,長途跋涉。
她太讨厭那個女人了!
想着,憤慨着,不自不覺小小的拳頭都握緊了,誰知,冷不丁紫晴一松手,她便瞬間往下掉!
“嘭”一聲,重重甩在地上。
“啊……”
尖叫聲未落,對上媽咪那雙嚴厲的雙眸,她立馬閉嘴了,隻是,小臉兒變化很快,抿了抿唇,“媽咪……疼!”
紅衣連忙追上來,吓到了,“主子,會摔壞的!”
說着,便要抱起窈窕,隻是,沒有得到媽咪的首肯,君窈窕根本不趕讓紅衣抱。
“屁股都是肉,疼而已,沒事,就讓她坐地上吧。”紫晴冷冷說道,在一旁坐下來。
登高望遠,這個亭子是曜王府裏最高的亭子,也是帝都裏,除了皇宮之外的最高點,可以俯瞰整個王府,遠望到宮裏去。
君窈窕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很無辜,小手笨兮兮地揉了揉屁股,真心疼呀!
紫晴不管她,遠望了好一會兒,見紅衣上了茶點,便讓她坐下。
可惜,紅衣的視線都落在小公主身上,小公主金枝玉葉呢,放眼天下,誰都沒有小公主尊貴,怎麽讓坐地上了呢!
父母都是有大智慧的人,君窈窕自小就個人精兒,特别會看眼色,可是,她有一點好,她隻是會看,看在心裏,卻從來不會見風使舵,更不會在聰明人面前耍小聰明。
此時,她完全可以利用紅衣去勸媽咪的,但是,她沒有,小屁屁不疼了,就乖乖地盤腿坐着,等着,不吵不鬧,等着媽咪發落。
紫晴果斷是個狠心的主兒,狠心得讓紅衣忍不住懷疑,主子偏心小主子,疼哥哥不疼妹妹,又或者,小公主和主子争王爺的寵了?
思及此,紅衣都偷樂了,這對母女有意思。
紫晴果然沒有理睬君窈窕,而是和紅衣閑聊起來,聊了這些年來曜王府裏的事情,帝都裏的事情,主仆兩有說有笑,樂在其中。
而當紫晴端茶要飲的時候,卻見一小手,偷偷摸摸地從下面伸出來,趴在石桌邊緣,似乎因爲她們說話聲停了,而沒敢輕舉妄動。
紅衣循着紫晴的目光,也注意到那攀在石桌邊緣的小手,她偷笑了笑,不動聲色。
“瞧那顆大樹,我離開的時候還是樹苗呢,六年多了吧,竟這麽大了。”紫晴随意撿了個話題。
“可不是,知道主子喜歡大樹,奴婢親自伺候着呢!”紅衣答道。
她們說話間,那小手又動了,悄無聲息,慢慢地摸到食盤邊緣,一碰到糕點急急抓一小把就縮了回去!
紅衣險些沒忍住笑出聲,而紫晴扯了扯嘴角,忍不住笑意。
這臭丫頭還有經驗了,知道要先填飽肚子?
抓糕點的動作那麽急,而坐在桌子下的君窈窕吃相卻很優雅,天生麗質難自棄呀,公主就是公主。
她慢條斯理地一小口一小口咬着,非常專注認真,都沒有注意到,媽咪不知何時已經蹲下來,正饒有興緻地看着她。
“好吃吧?”紫晴問道。
君窈窕吓了一跳,小糕點險些落地,幸好她抓住了,嘿嘿沖紫晴一笑,賣乖撒嬌,“特好吃。”
“屁屁還疼不?”紫晴又問道。
君窈窕很誠實,搖了搖頭,“媽咪說不會疼,就不會疼了。”
紫晴笑了笑,誰知話鋒一轉,“你去李妃宮裏幹什麽了?”
君窈窕手裏的糕點又一次險些掉了,她急急撈住,看得出來,小手都有些顫。
這件事,媽咪交待過三次,那就代表媽咪是認真的。
君窈窕沒說話,沉默着,而紫晴也沒有再問,沉默地看着她。
氣氛,一下子不對勁了,紅衣蹲在一旁,分明看到君窈窕的小手顫得有些厲害。
“主子……”紅衣低聲,偷偷扯了扯紫晴的一角。
誰知,紫晴陡然厲聲,“你去做什麽了?!”
君窈窕吓到了,抿了抿唇,明明眸中充滿了淚光,卻倔強地不讓眼淚流出來,她沒有隐瞞,如此回答,“我去教訓了李妃一頓!”
紫晴心跳都漏了半拍,氣結,“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
她調查過李相府的,李琴琴極有可能并非真正的李琴琴,這裏頭有秘密,這裏頭的水非常神,君不離不說,她已經都不問了!
她不是萬能的娘,君不離也不是沒斷奶的兒子,她不想再幹涉他什麽了。
來之前就一而再交待過這個臭丫頭,讓她不許去,她倒好第一天就闖了去。
萬一君不離沒在宮裏,萬一出事了,她上哪裏去找回女兒呀?她怎麽跟君北月交待呢?
“你……把李妃怎麽了?你哥哥在?”紫晴問道。
“我就是撕她衣服了……”君窈窕如實回答,其實,她掐住李妃要害時候,雖然李妃隐藏得很好,但是,她還是感覺到她的異樣。
那個女人,沒有驚恐,而是憤怒,憤怒中透着一股強勢的殺氣。
這個女人,并非善類,她以前還小看她了。
當然,這些君窈窕全偷偷藏在心裏,不敢說,怕說出來媽咪會更生氣。
媽咪和爹爹也從來不提李妃什麽,君窈窕琢磨着,李妃和哥哥一定有秘密!
一聽“撕衣服”三字,紫晴就淩亂了,“然後呢?”
“然後哥哥就把我抱回來了。”君窈窕輕描淡寫。
紫晴哪裏能想象得出“撕衣服”到底是怎樣一個撕法,她一把将君窈窕拎起來,正要教訓,卻瞥見不遠處,君不離獨自一人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