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什麽事情,非得在海裏說,不能上岸了再說呢!
他家小晴晴會擔心他的呀!
一路往深海裏走,都快到底了,百裏尾生終于忍不住,“嘿,難不成我們是親戚?”
他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麽事情,南宮俊需要他幫忙的,隻能想到這件事應該是事關金鲛一族的吧,
“我們本來就是親戚。”南宮俊笑了。
“到底什麽事情?我們在海裏待很久了,再不上去,他們會擔心的。”百裏尾生認真了。
“放心,他們是安全了,再擔心,也不會下水。”
南宮俊笑道,很有把握,他說的沒錯,大蠱師已經指腹了,毒屍有攔在懸崖上,離殇幻境至此,也算是天下太平了吧!
岸上的人,即便再熟悉水性,在不清楚情況的條件下,不可能貿然下水的!
于是,百裏尾生就沉下心,一路跟南宮俊往下走。
“跟我說說,你的金鱗怎麽會燒了的吧,金鱗被燒了,你還能活着?”南宮俊問道,對于百裏尾生,他确實很好奇。
百裏尾生無奈,講身世大概說了一遍,聽的南宮俊一愣一愣,“難不成,當年真的有孤島族人逃出去了!”
這話一出,百裏尾生立馬驚了,“你什麽意思?”
“你父親是孤島族人!”南宮俊很肯定。
“是!”百裏尾生更肯定。
南宮俊無奈而笑,把當年離殇幻境裏發生的事情,都和百裏尾生說了,然而,百裏尾生聽着聽着,卻怎麽聽怎麽覺得不對勁!
“你說,大概二十多年前,南诏樂師開啓過一次幻境出口?”百裏尾生慎重地問道。
南宮俊點了點頭,“是,二十年左右吧。”
“離殇幻境至今才二十多年左右?”百裏尾生驚聲?
“嗯?”南宮俊納悶了,這有什麽好激動的嗎?
“不是三百多年了嗎?”百裏尾生險些大吼出來,他都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怎麽會差那麽多!
“什麽?”南宮俊也震驚了,“三百多年?”
“外界已經三百多年了,沒有三百多年,至少也三百年了!怎麽回事!”百裏尾生急急問,他第一個念頭就想到了熊小寶。
“難不成幻境裏的時間過得慢,如此看來,三百年,二十年多,那……”
南宮俊還未說完,百裏尾生便猛地要往上沖,他顧不上去算到底他們在離殇幻境裏待那麽久,外頭已經過了多少年了!
他必須馬上告訴紫晴和君北月這件事,他們離開太久了,大周會亂了的。
在他心中,大周亂不要緊,要緊的是熊小寶會很難過的,他們不告而别呀,不告而别那麽多年!
這算什麽?
然而,百裏尾生正要竄上去,卻被南宮俊一把拽住了。
南宮俊認真道,“我是真的有事,想請你幫個忙。”
南宮俊人如其名,氣質幹淨,五官俊美,三分俊逸,七分陽光,是個溫柔的男子,見他黑眸爍爍,卻充滿認真,百裏尾生浮躁的心不自覺沉了下來,意識到,南宮俊要他幫的事情,必定不會是小事。
百裏尾生輕輕歎息一聲,心想,都來了那麽多天了,也不差這一時半或了吧,淡淡道,“你說吧。”
誰知,南宮俊竟開門見山,“我把我的金鱗給你。”
說着,立馬召喚出一身金鱗,金燦燦的,在金芒的映照下,在海水波浪的搖曳中,有種說不出來的美,美得美輪美奂。
然而,百裏尾生卻吓到了,“我不要!到底有什麽事,你先說!”
到底有什麽事情,讓南宮俊舍得這一身金鱗呀!
沒弄清楚,百裏尾生可不敢冒然答應。
南宮俊看他吓得臉上都蒼白了,唇畔勾起一抹無奈的笑,淡淡道,“就是要你幫我保密,在我死後,幫我退下這一身金鱗!”
這話一出,又吓了百裏尾生一跳,他直接怒吼,“你瘋了?到底要做什麽呀,你?”
南宮俊暖暖笑着,在金芒的映襯之下,顯得格外的溫暖,“我就想留下了,陪心雲。”
“什麽意思?”百裏尾生還是一頭霧水。
“我一直以爲她不是亡靈,卻沒想到……”說到這裏,南宮俊笑得愈發的無奈了。
他确實有一個待娶的“心上人”,隻是,那并不是他願意娶的,而是母親安排好的,是銀鲛族的一個女子。
他确實想回去過,回去履行承諾迎娶那女子。
他也一直都以爲心雲也想回去,心雲并沒有是的,回去了,還能好好的活下去。
心雲對他的心,他豈會不知道,那丫頭每次看他,都能看傻了,看癡了,如果說他不懂她的情,那必定是假的!
可不知道,那傻丫頭竟早就是亡靈了,竟一直在騙他。
亡靈是回不去的呀,亡靈要麽消亡,要麽就能永遠待在幻境裏的,心雲都是亡靈了,當年竟還苦苦去求南诏樂師,竟還千萬百計地想幫他回去。
想幫他回去,卻做了自己永遠留下的打算。
真是笨女人呀!
不管是二十多年,還是三百多年,他都不敢那麽多了,他想留下陪着那個笨女人,僅此而已。
百裏尾生聽南宮俊娓娓說出當年的事情,聽得心也悸動着,對心雲的印象不自覺也改觀了。
那個女子,除了矯揉造作的時候真的很讨厭,其他方面似乎還挺不錯的!
怪不得她會對他那麽情有獨鍾了,原諒是因爲他和南宮俊同爲金鲛,有很多共同點呀!
“所以,你想死,你想以亡靈之體留下來?”百裏尾生認真道,“你可想清楚了?”
南宮俊淡淡而笑,“我把金鱗給你,你幫我保密,你不虧。”
百裏尾生看着南宮俊的笑容,心突然一點點地疼了起來,無法想象這麽溫柔的一個男子,竟會有勇氣做出這種事情來。
他都還未緩過神來呢,南宮俊也不等他答應,淡淡一笑,刹那間,金芒大作,将他的身影淹沒了。
百裏尾生原地不動,嗅着越來越濃的血腥味,也淡淡笑了,“問世間情爲何物……都是癡人呀,都是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