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小寶險些從他肩上摔下來!
“爹爹,交涉……是什麽意思?”
要知道,龍淵大陸上,至今還沒有哪個國家敢正兒八經地跟南诏王室提出交涉要求!
紫晴也驚了,對于南诏,他們從來不逞能,躲得了就躲,避得開就避。
君北月更從來都不是沖動的主兒。
面對衆人的震驚,君北月并沒有多少表情,淡淡道,“把協助軒轅離歌的内鬼交出來,否則派影衛入境搜查。”
“君北月……”紫晴依戀擔憂。
這不是明擺着挑釁南诏王嗎?
對于一個入境都那麽多手續的國家來說,直接派兵入境搜查,這不是向南诏王宣戰的節奏,又是什麽?
南诏王必定會憤怒,會拒絕。
君北月這是給自己一個理由,進攻南诏呀!
雖然,他們在邊境都布好了火藥,但是,這些都不過是防守用的,并非主動挑釁用的。
紫晴知道,和南诏的戰争在所難免,卻沒想到會是這個時機并不很成熟的時候。
“曜王爺,不妥!”金鲛夫人很認真,雖然心急着兒子,但是,她也知輕重。
誰知,君北月卻道,“本王要找的不僅僅是百裏尾生,還有軒轅離歌。”
這話一出,紫晴便怔了。
君北月從來都不會回頭去找一個手下敗将,城下敗兵的。
他要找軒轅離歌,無疑隻因爲一個理由,彈奏離殇,需要軒轅離歌!
原來,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紫晴不自覺握緊了君北月的手,後知後覺,這個家夥并非沖動,而是,都爲了她。
細細想來,龍淵大陸至今多少次戰争,并不是因爲她?
從西楚,東秦,大周在三界之地的戰争開始,因爲她爲人質,從那一次開始,這個男人打的每一場戰,都跟她有關!
“爲你做的事,不需要準備。”君北月很認真,大手一旋,反倒将紫晴的手握緊。
“我答應過你,合奏的事情,不用你煩惱,我來處理。”君北月很認真。
當初收到那十四音符的秘密之後,他就許下這個承諾了!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比他還不願意看到紫晴和軒轅離歌琴瑟和弦。
但是,隻要紫晴需要,他可以不介意。
他甚至,可以努力去給紫晴一個,心甘情願,心安理得和軒轅離歌合奏的理由。
隻要,她需要……
百裏尾生和夢婉約至今都沒出現,隻有兩種可能,要麽兩敗俱傷,要麽,他們都落在軒轅離歌手上。
他想找到軒轅離歌,再給軒轅離歌一次機會,兩人好好打一場!
他想打得軒轅離歌心服口服,爲他和紫晴,而不是紫晴一個人合奏。
他想,這樣的合奏,紫晴心理會舒服點吧。
紫晴看着眼前的男人,心頭又暖又疼,滿滿的全是感動,這個男人,永遠都是那麽寵她,不計後果。
哪怕面對的情敵,都依舊那麽任着她。
“好!我們備戰。”紫晴認真地點頭,有君北月這句話,她豁出去了。
然而,就在他們下決定之時,一個侍衛突然風風火火直沖過來!
“王爺,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呃……大半夜的這麽喊,君北月手下的兵,什麽時候這麽不淡定了?
“囔囔什麽呢?怎麽回事?”影子立馬上前拉住沖過來的人,厲聲訓斥。
“夢……夢……夢姑娘和百裏公子……”
話未說完,衆人幾乎是齊聲,“你說什麽?”
“夢……夢……”侍從氣喘籲籲,“夢”了老久,怎麽都夢不出來。
而大家也都不敢出聲,給足了他時間喘息。
可是,這侍從都還在“夢”個不停呢,衆人便看到夢朵兒獨自一人迎面走了過來!
“啊……”熊小寶吓得大叫,他們不會是在做夢吧!
大家急着要怎麽找人呢,這女人居然回來了?
不對,百裏尾生呢?
就在大家都還愣着的時候,金鲛夫人第一個就沖過去,雙手按住在夢朵兒雙肩上,急急道,“尾生呢?”
金鲛夫人問了之後,才發現夢朵兒那小臉上全是淚光和驚恐。
敢情是被她吓到了,隻能放緩語氣,“尾生呢?”
這麽笨的丫頭都能回來,橫豎百裏尾生那麽鬼的家夥,應該就出不了什麽大事吧。
衆人也圍過來,然而,夢朵兒一看到衆人,眼淚就流得更兇了。
“你……你倒是先說說話,别光顧着哭呀!”金鲛夫人實在忍不住。
這丫頭什麽都好,就是這一點不好,動不動就掉眼淚。
“百裏尾生他……他……”
夢朵兒一開口,大家便都屏住了呼吸,生怕一不小心影響了夢朵兒,她又像那侍衛吓得說不出話了。
終于,在衆人的緊張的期待中,夢朵兒把話說完整了,“他……他在門口!”
話音一落,金鲛夫人和熊小寶齊齊往大門口沖過去。
而幾乎是同時,夢朵兒終于徹底崩潰了,“他失憶了,他什麽都記不起來,他誰都不認識!”
百裏尾生什麽都不記得,唯一慶幸的是,他對南诏到大周的路還是很熟悉的。
否則,夢朵兒都不知道要怎麽逃出南诏,天曉得這幾天,面對完全失憶的百裏尾生,她有多不知所措!
見到紫晴他們,夢朵兒隻覺得腦海裏繃得緊緊的一根弦總算是放松了。
而紫晴他們聽到“失憶”二字,卻全都給傻了!
失憶?
什麽意思?
這……這未免也太突然了吧?到底發生了什麽?
衆人都還沒來得及緩過神來呢,便聽得門口傳來熊小寶一聲大叫,“啊……”
大家急急趕過去的,見了眼前一幕,全呆了。
紫晴甚至有些恍惚,隻覺得自己似乎回到了幾年前,初見百裏尾生的時候。
他笑容幹淨,溫文爾雅,謙虛有禮,就像是剛剛從書院裏走出來的書生一般。
而此時,百裏尾生臉上,就是那樣的笑容。
即便,他一身衣衫不整,即便他蓬頭垢面,十分狼狽。
可是,他的站姿,他的笑容,他的眼神,卻那麽從容不迫,謙謙君子,溫文爾雅。
這,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書生。
卻不是他們熟悉的臭書生。
在他眼中,看不到精明,看不到戲虐,看不到桀骜,隻剩下實實在在的謙遜。
半晌,都沒人緩過神來,接受眼前的事實,然而,在衆人的注視之下,百裏尾生開始有些不自在了,他遲疑了片刻,非常認真地整理了一下衣衫,頭發,這才上前,謙謙有禮地同衆人作揖,“諸位,小生……這廂有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