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和司徒夫人見過幾次面,但是,還是第一次和這個女人如此面對面直視!
司徒夫人雖然上了年紀,卻風韻尤在,簡直是司徒馨兒的中年版本,高尊典雅,眉宇慵懶,一雙标志性的大眼睛韻味十足,慵懶之中卻藏這麽一抹精明。
别說父親了,就說有這樣的母親,司徒馨兒确實有可以放肆的資本!
當初,在司徒城,這個女人爲維護司徒馨兒,竟是端出君北月丈母娘的姿态刁難她!
紫晴知道,這個是一個非常難纏的角色,當初如果不是司徒浩南站在她這邊,硬是帶她走,怕是君北月和司徒城的關系會鬧得更僵!
當初,她也是顧忌到君北月的面子,而這一回,她無需顧忌!
隻要司徒浩南一句話,說要跟她走,她就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把司徒浩南留下!
司徒夫人一邊輕輕撫平着司徒馨兒,一臉冷眼看着紫晴,隐着愠怒,冷哼道,“寒紫晴,你打我女兒,教唆我兒子私奔,我看,君北月該親自登門,給我司徒城一個交待了!”
她這話,什麽意思?
司徒浩南第一個聽明白,立馬一把推開紫晴,然而,與此同時,司徒夫人也猛地将司徒馨兒推開,原本溫潤白皙的手瞬間化作瘦骨嶙峋之爪,狠狠朝紫晴抓去!
如此觸不及防,不得不承認,如果不是司徒浩南那一推,紫晴早就被她擒住了!
好個司徒夫人,不僅僅要帶走司徒浩南,連她都要一并帶走,逼君北月上門請罪要人去呢!
就憑她,也配!
紫晴可不拖泥帶水,立馬就取出背後的無筝,“铿”一聲,養出風刃,司徒夫人輕易躲,利爪淩厲抓來,險些抓斷了紫晴的琴弦!
如果說上一回在司徒城,這個女人還悠着,那麽這一回,她是來真的了!
紫晴後退,眸光一愣,又是“铿”一聲,一道風刃,然而,這一回,她并沒有再停頓,而是彈起了離殇!
離殇是音殺,風刃是琴殺,兩方面她都聯到了極緻,但是,琴殺和音殺合并起來,這海氏第一次!
司徒夫人是什麽人物?
武林中,女性裏的翹楚,武功之高自然不在話下,而定力更是強大!
這絕對是一個勁敵,音殺和琴殺,總有一樣制得了她的!
果然,離殇一起,司徒夫人的動作便收斂了不少,司徒馨兒再一邊捂着臉,一邊哭一邊認真看,而司徒浩南看得最認真!
他緊緊握着拳頭,看得非常明白,如今,寒紫晴和娘親的能耐不相上下,看似打鬥得激烈,其實是在僵持中,比的是耐力定力和認真!
但是,這時候如果有人插上一腳,哪怕就一小招,都足矣讓局勢逆轉,令其中一方受傷!
一旦受傷,那必定是極重的内傷!
他很想很想幫紫晴,可是,理智告訴他,不可以,他一旦出手,便會讓自己的親生母親内功盡廢!
怎麽辦?
他看出來了,而司徒馨兒也漸漸地看了出來,她瞅了焦急的司徒浩南一眼,眼底閃過一抹陰狠,一抹暗镖從袖口緩緩滑落手中。
難得的機會,這一回,她要徹底廢掉寒紫晴,看她還敢不敢破壞北月和司徒城的關系,還敢不敢嚣張!
她眸光一愣,驟得就射出暗镖,瞄準的正是寒紫晴的心口!
“咻……”
異常淩厲,幾乎是瞬間就快沒入紫晴的心口了!
可是,就在這時候,一道劍芒突然憑空揚過,仿佛是閃過的光芒一樣,隻聽得細微的“铿”聲,暗镖便落地了!
這時候,司徒浩南才大驚,怒目朝司徒馨兒看去,而與此同時,司徒夫人和紫晴都停了下來,她們顧不上那暗镖,齊齊轉頭朝屋頂看去!
隻見屋頂上,一個身着黑衣勁裝的男人,身姿颀長優雅站着,三千墨發被風揚得肆意張狂,他一手負于身後,一手持劍,高高在屋頂上,睥睨衆人,恍若天神,那雙黑眸,黝黑深邃得令人一旦撞入,便像是跌落萬丈深淵,永不超生!
誰都沒有想到會是他!
就連紫晴都想不到!
這個男人,此時此刻應該守在北疆的呀,北疆看似平靜,卻暗濤洶湧,随時随刻都會有狀況的呀!
可是,這個家夥,居然來了!
紫晴遠遠看着自己的丈夫,原本怒得都說不出話的,這下子氣全都消了,無奈苦笑!
她該知道的,影子跟來了,就像是他陪在身旁,誰都休想欺負她!
司徒馨兒,有足夠強大的父母親可以依仗,可是,她有君北月呀!
君北月一言不發,冷冷看着,司徒夫人再盛氣淩人,都淩不過君北月的氣場!
她看着君北月躍下屋頂,撇了撇嘴,沒說話,而全場早已一片寂靜,靜得連呼吸聲都聽得清楚!
司徒馨兒更是連呼吸都小心翼翼起來,哪裏還有原來的嚣張,跟個小媳婦似的,眼巴巴看着君北月,看着他誰都不放在眼裏,眼中就隻有寒紫晴!
他走到寒紫晴身旁,溫柔地锊起她垂落的發絲,淡淡問,“傷着了沒?”
這簡單的四個字,誰聽了都知道,不簡單!
如果,傷着了,他想怎樣?
紫晴正要開口,司徒夫人卻突然出聲,“浩南,跟娘回去!”
司徒浩南爲難着,君北月卻冷冷開了口,轉頭看來,邪魅狂狷,“傷了人,就想走?”
“我沒傷到她!”司徒夫人立馬辯解,很兇。
“碰她一根寒毛都算傷。”君北月冷冷道。
紫晴聽了,一股不知名的情愫湧上心頭,全堵心口上,她不經意看到司徒馨兒那憤怒得都紅了一圈的眼眶,不知道爲什麽,眼眶也都有些酸酸的,這一刻,隻覺得有人護着,真好。
司徒夫人倒吸了一口涼氣,她說讓司徒浩南走,已經是給彼此一個台階下,算是主動對寒紫晴讓步了,君北月他還想怎麽着?
她憤怒地朝司徒浩南看去,意思很明顯,要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