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公公昨夜來了之後,真就不敢走了,親自守在院子裏,非得等到君北月出來,當然,他也不敢催促,孫子似的乖乖坐在一旁石階上。
影子抱劍守夜,正在打呵欠伸懶腰,斜眼瞥來,冷冷一笑,也不打招呼。
這時候,奴婢端着洗漱的東西和青茶過來了!
高公公一見那青茶,立馬來精神,一下子就蹦起來,曜王爺的習慣,清晨一杯新鮮的青茶,青茶到了,意味着曜王爺起了。
高公公也不敢造次,走到門邊,沖影子傻笑,沒說話。
影子懶得理睬,叩門禀道,“爺,青茶送來了。”
“端進來吧。”果然,門内傳出君北月的聲音。
高公公更歡喜了,親自确定人真的在裏頭。
屋内,君北月和紫晴早就起了,紫晴坐在鏡子前,君北月正替她畫眉,不得不說這位王爺無所不能,卻被畫眉這種小事情給難道了!
拿着筆,在紫晴面前比劃了好久,都遲遲不敢下手。
紫晴看着他,也不喊停,就偷偷地笑,君北月瞥了她一眼,輕咳了幾聲,繼續比劃!
夫妻倆,真是閑适,完全不管皇宮裏等了他們整整兩天兩夜的人。
紫晴今日沒有穿南诏的衣裳,天并不涼,卻将自己裹得哪裏都不露,不爲别的,隻因爲這一天一夜的掙脫,這個男人霸道得幾乎在她身上每一處都留下印記,宣告所有權!
她也懶得理睬君北月的比劃,看着鏡中的自己,或許是經了人事,總覺得自己不太一樣了,卻又說不出來哪裏不一樣!
這時候,婢女送青茶進來,低聲,“曜王爺,這是波密羅大人準備的,說是你最喜歡的一款青茶。”
“嗯。”君北月看都沒有看一眼,隻淡淡應了一聲。
然而,婢女退下後,他卻放下了一直掂量在手裏的筆,朝那青茶走去,紫晴狐疑着,這家夥的青茶一貫都是她或者影子準備的呀!
“你……”
還沒問,便見君北月将青茶倒了出來,紫晴急急起身走來,隻見當淡綠色的茶水中到在木色的桌子上,一層透明的薄膜便顯得很清楚了!
這青茶裏,藏着東西呢!
“這東西……”紫晴還是不明白,她隻知道,南诏本來就規矩多,一到南诏基本沒有很忙私人空間,而君北月這一次來,更是嚴格監督的對象。
離開這個院子或許容易,但是要帶什麽東西進來,反倒難了。
“還好幹上了,瞧瞧。”君北月說着,将東西取出來,這是一張薄膜,和紫晴之前臉上帶的有些相似,卻不像之前的那麽薄。
“這東西南诏的師父才造得出來的,讓波密羅大人準備的,隻能用三天,三天之後就化了。”君北月認真道。
說着,便将一臉狐疑地紫晴推到鏡子前去坐下,小心翼翼取下她的銀白面具,輕輕擦拭了毒疤,才替她戴上!
他的動作可溫柔小心了,伺候什麽寶貝似的,看得紫晴心頭暖暖的,很快,小小的一片薄膜,便将毒疤完全遮擋了。
臉,還是之前的臉,沒見過紫晴毒疤的人,完全想象不出她毀容的樣子!
“如何?”這時候,君北月才笑了,挑眉問道。
“你……到底想做什麽?”紫晴這也才開口。
“走吧,面聖去,去了你便知道了。”君北月笑得神秘的,紫晴那眼珠子骨碌骨碌直轉,也沒多問,徑自揣摩着。
夫妻倆悠閑到臨近中午了,才抵達皇宮。
而此時,得到消息的南诏王,東秦女皇還有耶律辰毅,都已經在大殿上等了足足兩個多時辰了!
當君北月牽着紫晴,埋入高高的門檻時,東秦女皇頭一個沉不住氣,拍案而起,暴怒道,“君北月,你好大的臉面呀!”
怒,由她去怒,君北月甩都不甩她,目視前方,同紫晴慢悠悠往殿中走去,如此一來,東秦女皇便是自讨沒趣了!
正又要質問,南诏王卻揮手,示意她安靜。
耶律辰毅倒是冷靜,隻是,他的注意力都在紫晴那半邊銀白面具上,無疑,寒紫晴的臉恢複了,毒疤卻好不了,顔紫即便投降了,寒紫晴的身份也注定是要敗露!
思及此,他悄無聲息地勾起了一抹勢在必得的冷笑。
“南诏王上!好久不見。”
君北月作揖而已,并不行大禮,耶律辰毅貴爲太子,見了南诏王都要行個大禮,替父皇問候,然而,君北月就是有特權,不是南诏王給予的,而是他尊貴的身份本身就擁有的!
南诏王對此,本就不在意,在意的是君北月整整兩天兩夜的大架子,就這個問題上,他不給君北月點顔色看,在東秦和西荊面前,他南诏的臉面往哪裏擱呢?
他并沒有馬上讓君北月免禮,而是冷冷道,“曜王爺什麽時候身子骨差到這種程度,一休息就要兩天兩夜?”
至少,要有個交待不是?
東秦女皇和耶律辰毅也等着他回答,他們也是跟着等的,也要一個交待!
然而,君北月卻笑了,道,“小王不是瞧見王上有客人嘛,原本以爲躲個兩天就可以避開惡心的嘴臉,沒想到兩天都避不開呀,要不,王上準個假,小王再回去休息幾日?”
這話一出,身旁的紫晴頭一個想笑,南诏王則是第二個,原本的怒氣立馬消了一大半!
不管君北月這話是怎麽說的,都算是給他交待了,隻是,說得太妙了,一句話直接将東秦女皇和耶律辰毅的臉給打沒了!
“啪”
又是一聲拍案,又是東秦女皇,“君北月,你什麽意思!說誰惡心呢!”
這時候,君北月才冷眼看去,隻一個字,“你!”
“你!”東秦女皇怒都擡手直指過來,“君北月,你!你!你欺人太甚!”
說罷,顧不上一切,便要向君北月沖過來,幸好身旁的南诏侍衛連忙攔住,南诏王原本還樂着,這時候不得不當和事佬了,“女皇陛下,息怒息怒!”
他說着,也勸君北月,“北月,你先坐下,今日找你來,有件事,寡人想當大家的面問個清楚,如果這件事,跟我南诏鲛族無關,你們的事情,你們離開南诏去處理,怎麽處理,寡人我都不過問一句,但是……”
南诏王說到這裏,頓了,如此開門見山,讓東秦女皇也暫時沉得住了氣,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