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紫下意識一手捂上自己的臉側,除了摸到一片血肉模糊,便再也摸不到什麽了!
耳朵!
她現在才又想起這件事來,立馬瘋了一樣尖叫,“耳朵!我的耳朵!我的耳朵……”
沙丘子在一旁瞅着,低聲對身旁藥童說,“快瘋了,快被自己吓瘋了!”
“裝的吧,這個女人看着就很會裝。”藥童很認真道。
“這次不一樣,你瞧她的眼睛。”沙丘子多年的經驗判斷,不會錯,如果顔紫再收到一點點刺激,必定會瘋掉的!
審訊過多少戰犯的君北月自是将顔紫的異常看在眼底,可是,他可不管那麽多!
他要的是答案!
是鳴沙山真真正正的守護者!
上一回南诏王室派出鲛人軍來,到西荊就消失了,不管他們現在在哪裏,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他們是沖着保護孤島遺迹來的!
可是,顔紫卻不知道!
顔紫都還沒有回答呢,君北月邊有冷冷質問,“顔氏,不是南诏王室派來的駐紮此地的家族,你們不聽命于南诏王室!”
顔紫抱着腦袋拼命地搖頭,時不時又摸着僅剩的一隻耳朵,拼命得揪,搖頭晃的,眸光生疏恐懼,迷迷茫茫!
見狀,沙丘子正要開口,君北月卻陡然厲聲,“回答我!”
這一聲,别說是顔紫,就連紫晴都會吓到了,沙丘子哆嗦了好幾下,對君北月,“瘋子都能被你吓正常了,太可怕了。”
顔紫是什麽人,别的不說,就說她的心,狠毒之餘,也十分強悍,怎麽會瘋!
狡猾如她,怕歸怕,卻也是在嘗試呀!
可惜,在君北月面前,她什麽把戲都耍不了。
她唯唯諾諾地看了君北月一眼,連連搖頭,“我不知道道!我什麽都不知道!都是我爹娘告訴我要守着的,我爹娘也不知道爲什麽,也不知道到底要守着什麽,我不知道!我隻知道養人蠱的秘密,知道她很醜,她臉上有毒。”
顔紫是畏懼的,卻也沒有放棄試探,更沒有放棄任何一個傷害紫晴的機會,她說着,突然瘋笑起來,“我就知道她臉上有毒,她很醜,她永遠都是百毒不侵之人,她永遠都美不了,永遠都醜!”
“醜”字,要的極其重!
紫晴冷眼看着,沒理睬,反倒顯得顔紫是挑梁的小醜,尤其可笑!
而這一回,她也沒有惹惱君北月,君北月可沒有忘記剛剛的問題,“你在密室裏遇到什麽人了?”
“鬼,不是人。”顔紫的聲音突然小了,低了,甚至,她突然就大膽了,湊近君北月,低聲,“是鬼,穿白色衣服的鬼,誰都不能到密道裏去,否則,他會割掉你們耳朵的!觸犯他的禁忌,罪很重的!”
“到底是什麽人?”君北月耐性有限。
可是,這一回厲聲,卻沒有吓到顔紫了,她愣愣地盯着君北月看,突然而然就徑自給笑了,“我逃出來了,我已經逃出來了,哈哈哈!”
可誰知,笑着笑着,卻又突然哭了,拼命地揪着側臉,“我的耳朵不見了,我耳朵掉了!”
她誰都不理睬,瘋狂得又哭又笑,自言自語!
然而,一室卻沒有人說話,君北月猛地擡起一腳來,狠狠邊要踹去!
這一回,顔紫卻還是沒有恐懼,依舊自言自語。
可,出人意料的不是顔紫,而是君北月,他那一腳并沒有因爲顔紫沒有反應而停下,異常兇狠地踹了去,直接将顔紫踹飛撞在牆上!
“啊……”顔紫大驚,随即噴出一口血水,邊暈厥了過去!
在場的不是習武之人邊是學醫之人,都一眼就看得出來君北月這是廢了顔紫的武功,哪怕日後顔紫的傷恢複了,她的武功也會盡失!
“主子,幹脆殺了得了!管她瘋不瘋!”影子低聲。
君北月沒說話,找紫晴看去,這件事,紫晴才有發言權,即便顔紫他留着還有用,但是他聽紫晴的。
“勞煩沙大夫好生伺候,待她不瘋了,我還有事情問她。”紫晴淡淡道。
顔紫确實不能死,孤島遺迹,都是南诏王室的人暗中守護的,并且爲了放置他們勾結在一起找到孤島,他們之前都是彼此不相知的。
顔紫,卻是一個例外!
鳴沙山,也是一個例外!
密道是有重要的秘密,但是顔紫身上,一定還有,否則,顔氏一族真真沒有存在的必要,至于顔氏一族到底是爲什麽而存在,爲什麽而守護鳴沙山卻不知道鳴沙山的真正秘密,或許,秘密就在顔氏唯一的傳人顔紫身上,而顔紫也不自知。
“王妃娘娘客氣了,老朽一定辦妥。”沙丘子恭敬道,雙手奉上解藥,低聲,“王爺,這藥……”
這藥,可以恢複紫晴的容貌,可是原本的那層薄膜已經被毒毀了,即便恢複了,紫晴的臉也再也美不了!
“影子,準備一下,我們去南诏,記住,不許暴露行蹤。”君北月低聲吩咐。
去南诏?
去南诏做什麽,即便這家夥不理睬東秦女皇,不回帝都,好歹也是去堯舜島呀!
離殇最後的秘密,估計都在堯舜島了!
這家夥,怎麽會想去南诏?
難不成,他這是要跟南诏王負荊請罪去?要跟南诏王解釋黑鲛一事去?
要知道,他和南诏王什麽事情都可以解釋,獨獨關于孤島的一切,南诏王可是誰的面子都不給呀!
南诏王室不會輕易就有大動靜,至少,他們還能拖一段時間,至少,他們能利用這段時間找到孤島呀!
又或者,這家夥放棄了尋找孤島了嗎?
所有人都納悶,紫晴靜默地看着君北月,多日未眠眼底陰影可重了,也不知道是疲憊,還是怎麽了,隻覺得此時的她,看起來整個人都消瘦了,落寞了,明明就在大家身旁,卻給人一種淡淡的孤獨感。
她怎麽了?
她沒怎麽了,她隻是想着,其實尋找孤島并沒有什麽意義吧,除了解她體内的魅香,似乎已經沒有更大的必要了!
孤島,不是個好地方,更不是個家!
而是一個禍害。
君北月如果不找了,如果要去跟南诏王攤牌了,其實她也是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