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很安靜,隻是這種安靜确切的說是緘默吧,緘默得讓紫晴不安,即便紫晴都朝他看來了,而他也看到了紫晴,卻依舊面無表情!
他無聲無息,将她抱回榻上,她坐下,卻沒有松手,雙手還摟着他的脖子,隐隐有種不安的感覺,害怕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
也就對這個男人,她行事會沖動,會沒有考慮到後果,會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
是不是一直這麽摟着他,就可以不面對即将發生的事情了呢?
可是,他卻不着痕迹地拉下她的手,親自取來高枕讓她倚着,“毒醫,你過來。”
終于,他開了口,有些幹啞,除此之外,她都聽不出什麽情緒來。
見過君北月方才怒意滔天的臉,毒醫都怯了,匆匆而來,不敢多說話。
君北月撩袍就坐在床榻旁,拉過紫晴的手臂擱在自己腿上,示意毒醫把脈,邀請來毒醫,便是以防個萬一。
毒醫這才連忙上前,王妃娘娘的毒瘾出乎他的意料,而這體質更是他所料想不到的呀!
毒師可能不知道,但是王爺親自去邀他的時候,他可多少了解了。
毒醫一番認真後,恭敬道,“沒有什麽大礙,隻是,是不是……”
毒醫欲言又止,也不知道該不該說,省了好幾句話,直接道,“這還得讓毒師給瞧瞧。”
紫晴乖乖地不敢動,也不敢亂問,抿了抿唇視線在君北月和兩個大夫之間來回,注意力卻不在他們的言談上,而是他們一會兒走後,她該怎麽辦上頭。
“娘娘,得罪了,老朽得要你一滴血。”毒師恭敬道。
紫晴第一反應便是朝君北月看去,隻是,君北月并沒有理睬她,而是握住她的手,扳了手指頭捏住,親自輕輕地刺了一滴血出來交給毒師。
如此刺痛于紫晴來說,無關痛癢,她靜默地看着君北月,可是,君北月拉着她的手指輕輕含在嘴裏,卻還是沒有多看她一眼。
他的唇,有些涼,卻很溫軟,紫晴的手指被含允很舒服,他的舌頭甚至溫柔舔過她的傷口,隻是,他的人卻一點兒都不溫柔,至今面無表情!
不一會兒,他才放開她,指尖上的傷口已經止了血,毒師和毒醫在一旁檢驗血樣,君北月靠在紫晴身旁,沒說話。
紫晴感覺得他的呼吸似乎有些沉,怕是被她氣得不輕吧,早知道該藥要下得重一點點了!
她原本打算得好好,解了毒,沐浴後,要一身輕松漂漂亮亮的出現在他面前的。
無奈,竟是讓他撞上了最後的掙紮,幸好,已經是最後了。
“王爺,娘娘這體質……怕是孤島之人吧。”毒師非常直接,視線不知,解毒的時候多少也懷疑了。
“如何?”君北月沒有正面承認,隻淡淡問。
“之前種下去的毒,和服用的毒都解了,娘娘體内的魅香逼不出來,除非……”毒師欲言又止。
“說下去。”君北月冷冷道。
“除非能尋到一個人,換掉這一身血液!”毒師如實說得,紫晴微驚,想起了毒窟老人。
“知道,你們下去吧。”君北月淡淡道,給了毒醫一個眼神,毒醫知道,王爺之前交待的事情,該找毒師好好研究的。
而毒醫遲疑了片刻,又道,“王爺,娘娘這體質雖然百毒不侵,但是……還是少碰毒爲好,毒和毒之間,有相攻,有相助,魅香屬于藥毒,和毒藥的反應更是十分複雜,在魅香解了之前,還望娘娘小心,一旦中毒,最好立馬就尋解藥,切莫大意了。”
“嗯。”君北月點了點頭,而紫晴抿着唇,沒說話。
兩人告退之後,屋内便剩下紫晴和君北月了!
君北月似乎這才放松,将紫晴擁在懷中,懶懶在靠在床柱上,卻良久良久都沒有說話。
紫晴窩着在他懷中裏,疲憊得都快要睡着了,卻怎麽都不敢合眼,心跳随着一室越來越寂靜的氣氛,不斷加速。
君北月攬在她腰上的手有一搭沒一搭輕輕地撫拍着,還不說話嗎?
說話,要說些什麽呢?
紫晴側臉貼在君北月胸膛上,乖靜膽怯,許久之後,她也沒說話,小手輕輕地繞過他兩側,緩緩地抱住。
這時候,君北月才擡眼,淡淡道,“有意思嗎?”
毒暈他,自己承受這種苦,有意思嗎?
不跟他解釋,一味的倔強,有意思嗎?
紫晴的手微僵,沒說話,卻還是一點點擁緊,可誰知,君北月卻突然暴跳如雷,“寒紫晴,有意思嗎?”
這怒聲,吓得紫晴猛地松手,起身看來,立馬就看到他目光暴怒,青筋浮出,紫晴從來沒有見過的君北月,隻覺得他可怕得想一頭發瘋的野獸,魔鬼。
可是她眉頭緊鎖着,還是沒有回答!
有意思嗎?
一點兒意思都沒有!
可是,這是她頭一個就想到的辦法,她舍不得!
“寒紫晴,你把本王當什麽?你對本王可曾信任過?本王就護不了你嗎?”君北月怒聲,他确實生氣呀,他所作的一切,他甚至放棄了唾手可得名正言順可以得到的皇位,甚至放棄了諸國相争如此大好時機,他爲的是什麽,他爲的就是要解她的魅香,要找出她的身世之謎呀!
她倒好,至今還有什麽事情都不跟他說!
這樣,有什麽意思呢?
他好兇好兇,每一個字都像是吼出來的!
紫晴沒有看他,而是低頭看着一旁的匕首流光。
“回答我,爲什麽!”君北月冷冷道,一把撅起了她的下颌!
可是,紫晴還是不語。
“你說不說?”君北月犀眸中掠過一抹陰鸷,他疼她寵他,并不代表會像一個傻瓜一樣什麽都讓着,不會兇她!
他要的,是這個女人絕對的信任,甚至絕對的依賴,他都不會介意!
然而,紫晴卻突然抓來流光,刀尖對着自己的大腿,刀把握在君北月面前,冷冷道,“刺下去!”
君北月蹙眉,一把直接打開,“你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