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她最近的紫晴看得清清楚楚,這妮子慌了,垂在兩側的小手正緊緊攥着呢。
紫晴暗暗冷哼,也好,這小犢子不知天高地厚的,活該讓她吃點苦頭,看她還敢不敢這麽任性,這兒可不是她西荊。”
“耶律公主,本王邀請,原想同西荊分享淨水,願土王庇護西荊子民,可是,你着實讓本王太失望了,南诏不歡迎亵渎土王神明之人。”
南诏王說着,立馬揮手招來侍衛。
“等一下!”耶律芊芊急急喊住。
可是,這聲後,卻又卡住了,平素伶牙俐齒的關鍵時刻卻說不出話來。
紫晴暗想,這丫頭看似激靈,其實真不然,她大可學着楚飛雁那些話,把責任推給她呀!
那一腳雖然沒人看到,但是隻要她說出來,就有戲,不是?
“笨丫頭。”紫晴禁不住低聲罵,卻沒發現自己并非那麽厭惡這個丫頭。
“你還有什麽話好說的嗎?”南诏王質問道。
“我,我……我是因爲……因爲……”
這話一出,紫晴暗道不妙,這丫頭似乎不笨呀!
可誰知,耶律芊芊輕咳了幾聲,竟認真道,“南诏王上,之前沒人跟我說要怎麽站呀!我腰不要,我就想回頭去問問曜王妃,可一時間站不穩就給撞了長公主!我斷然沒有亵渎神明的意思!我可以以我父皇的人格向你擔保!”
她說着,撅起了嘴一副欲哭的模樣,可憐兮兮道,“王上,你看人家腰疼着,一彎腰就站不穩,還向給土王神明鞠躬呢!芊芊帶傷出使,是誠心來朝拜的!”
這話一出,反應最大的莫過于她身旁那戰戰兢兢的老大臣,險些釀跄跌倒!
南诏王狐疑的,怒聲道,“珠壽大人,你告知跟芊芊公主今日的朝拜禮儀嗎?”
專門接待芊芊公主的珠壽大人立馬站出來,一下子就下跪,戰戰兢兢道,“王上饒命,下官不是故意的,下官一時忙就給疏忽了!下官知罪了,王上饒命!”
這珠壽大人還真就沒有提過!
芊芊公主見狀,立馬竊喜,立馬就撫着腰,認真道,“南诏王上,芊芊不怕疼,不怕累,就怕沒有失去這個難得的洗禮機會,懇請南诏王上不要讓芊芊走!”
芊芊公主說着,吸了吸鼻子,又道,“芊芊再鬥膽懇求,方才錯過了不少經文,王上能不能重新誦讀一次?”
這話一出,衆人皆暗恨,敢怒不敢言,已經坐等了一個多時辰了,好不容易念了不少的經文,這麽大熱天的再從頭來一遍,那簡直就折磨!
幸好,南诏王表态,看了她許久,憤怒的視線才落在珠壽大人身上,冷聲,“接待如此大事,竟敢疏忽,造成這麽嚴重的後果,讓本王險些誤會了兩個使臣,珠壽,你真是最大惡疾!來人啊,拖下山去,砍了!”
誰知,這話一出,芊芊公主大驚,脫口而出,“不可以!”
頓時,一片寂靜!
須臾不到,南诏王立馬怒聲,“你說什麽?”
南诏王在南诏就是權威,就是神,不容違逆,豈容芊芊當衆同他叫闆。
這一怒聲,而在場衆人皆驚,安靜得大氣都不敢出,就連芊芊公主身旁的老大臣也慌了神,不知道如何是好。
芊芊公主分明也畏懼了,這才意識到事态的嚴重性!
“真是笨蛋!”紫晴禁不住蹙眉,又見芊芊公主的手在顫,可誰知,這丫頭怕是怕,卻還敢開口,“南诏王上,我說不……不……不可以,是有原因的,不是忤逆您呢!”
一片寂靜,沒人回應,芊芊公主連忙又道,“王上,雖然……雖然珠壽大人有過失,但罪不至死呀,芊芊自己也有錯,沒有先問,你别殺珠壽大人好不好,如此盛會開幕,開殺戒不好呀!”
聽了這話,紫晴心頭微微一動,這丫頭,心底倒是善良,難得皇室中人,有知人命珍貴之人。
看着明明膽怯,卻還是倔強地站着直視南诏王的耶律芊芊,紫晴眸中掠過一抹欣賞,想要幫,卻知道沖動不了,南诏王的脾氣古怪,難以琢磨,聽聞除了他身旁那個沁姬娘娘,可沒人勸得了呀!
但是沁妃娘娘正冷眼看戲呢,豈會幫忙?
不單單紫晴猶豫着,對面三大族長亦是猶豫,爲這高高在上的公主的心善所感動,卻終究無人敢勸。
南诏可是真正的王權世界,縱使有族群的實力超過王族,他們也一樣衷心維護王權,對王上隻有服從!
這耶律芊芊無疑是第一個,在他面前說了一個“不”字的人。
南诏王不說話,誰敢開口?
見南诏王還是繃着臉,芊芊公主深吸了一口氣,大步走出去。
紫晴的心都跟着她走了,這丫頭又想做什麽?
隻見平素嬌縱傲慢的她,竟恭敬欠身,“南诏王上,我知道潑水節的開幕大典是非常重要的,這是非常嚴肅的場合,我代表西荊跟你道歉!”
這話一出,一旁那老大臣雙腿立馬又大軟,謝謝跌下去,公主還嫌丢西荊的臉丢得不夠嗎?
居然代表西荊,當着各做使者面前道歉!這讓他回去如何跟皇上交待呀!
這事情傳到各國去,該如何傳法呀,鐵定會說西荊公主因爲跌倒而代表西荊對南诏王道歉的!
可是,即便是如此,南诏王卻還是一臉怒意,氣怎麽都消不下來!
偏偏就在這時候,沁妃娘娘卻不悅開了口,“芊芊公主,且不論你剛剛說了什麽,你怎麽可以沖王上吼呢!你父皇可有教你尊長的禮數?”
這話一出,不少人都倒吸了一口氣,因爲,他們知道沁妃一開口,這事情沒戲了!
耶律芊芊就自認倒黴吧!
果然,南诏王點了頭,“沁妃說的沒錯,本王怒的正是這一點,芊芊公主……”
然,南诏王爺話未說完,紫晴終是忍不住開了口,也不知道怎麽就這麽沖動了。
“南诏王爺,容紫晴說一句,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