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約其實早就過了,她所行駛的大權早就超過了三日期限,君北月不聲不響就帶兵走,難道前線真出事了?
她雖有殺君北耀的私心,但仍是顧全大局的,她留兩萬精兵和白虎将軍守三界之地,足矣。
她帶走的一萬精兵,九千人守在西邊,正要等着前線危機,逼君北耀調兵過來,一旦西邊三城空,九千精兵必定趁虛而入!
當初君北月承諾,先入城池着,封疆封王,她殺不了君北耀,也絕對不會讓他白白占了如此便宜!
她對西楚的估計還是準确的,一旦西楚内亂平息,大周虎将必定退守二河城,而君北月真正想要的也就是一河城和二河城吧。
君北月如今是什麽意思,一回來就一個兵都不給她留,就連留個話也沒有?
就在紫晴狐疑之際,對面山頭突然有動靜了,竟是拔營,而不遠處,一支浩浩蕩蕩的鐵騎大軍正浩浩湯湯而來!
這兩個山頭中間的山道直通二河城南大門,援兵從此過,勢必是沖着二河城去的!
如此看來,前線果然有難,君北耀正要前往同君北月分一份功勞呢!
紫晴急急咬了布條包紮好傷口,小手按在内傷甚重的腹部,許久許久,才狠狠深吸一口氣,猛地站起來。
有君北月在此,她完全可以放心,反正責任她全推到君北耀身上了,三日軍機托付,她可沒有辜負他什麽。
如今,她該辦自己的事情去了,西邊三城,封疆封王,君北耀的囊中之物,她一口就要吞掉!
“籲……”
一聲長籲,汗血寶馬立馬從林中竄出,興高采烈朝她飛馳而來,長長的馬臉歡喜地在紫晴身上連蹭,十分親們。
“馬兒呀馬兒,全天下都丢了,就你這個朋友随叫随到。”紫晴笑道,輕輕怕了怕汗血寶馬的臉,又摸了摸他的長嘴,這才翻身上馬,朝同大軍行進的相反方向疾馳而去……
紫晴原本以爲,二河城的一旦會速戰速決的,卻沒有想到這一戰整整打了五天五夜,兩方才陷入僵持,西楚南邊兵力,原本抵抗虎軍的人馬,東南和西南兩側平叛亂的人馬全都彙聚于此,怪不得君北月會帶走那一千精兵!
虎軍就兩萬,君北耀援軍也不過三萬人馬,何況他還留了一萬人馬分守西邊三城!
一座城門隻隔,兩方兵力懸殊,何況西楚援兵不斷增加,若非君北月,這二河城早就被攻陷了!
五日的時間,紫晴親自帶兵,上陣沖鋒,九千虎軍輕易就降服一萬西陲軍,将西邊三場收入囊中,而且,至今一點點消息都沒有走漏出去!
她可非常期待着君北耀得知此事的表情!
這份恩怨,注定是要私聊的,他若敢說出真相,她便敢告知天下他的恥辱。
紫晴一襲錦白騎裝,墨發高束,腰闆挺直,負手而立在高高的城門上,這背影遠遠看去若非嬌小,勢必會令人誤會,誤以爲君北月虎軍中,又得以戰将!
遠眺北方,一片開闊,她想,兩軍一旦陷入僵持,很快便會有一方主動求和了吧!
這也意味着戰争即将會告一段落!
思及此,紫晴禁不住思索起一個問題,君北月會回帝都嗎?那個家夥的野心到底有多大呢?
然而,回與不回,大不大,于她似乎也沒有多少差别。
手上的傷還未痊愈,可面對這北國寒冬,蕭條荒涼之象,紫晴禁不住想起了那一曲開篇便悲怆天下的曲子,離殇。
它的前主人軒轅離歌如今可安好?
“紅衣,把無筝取來。”紫晴淡淡道,突然想撫一曲,離殇的曲,其實看不出哀傷的,可偏偏撫奏出來卻能哀入人心!
她很想知道,這需要三日三夜才能撫完的曲子,到底還藏着怎麽樣的悲涼,更想知道,自己到底能撫到那一段曲。
“铿……”一聲起,誰知,就在這同時,熟悉的聲音突然傳來,“曜王妃要興緻呀!”
紫晴手指頓僵,轉頭蹙眉看去,隻見君北月一身風塵仆仆,長發迎風而揚,就站在不遠處,玩味地看着她。
這種時候,這個家夥居然會出現在這裏!
“王爺,很閑呀。”紫晴淡淡道,徑自低頭收琴譜。
君北月走近,一眼就看到她食指上帶着的那枚假冒的蠍形戒指,突然俯身而下,一把抓住紫晴的手,唇畔勾起一抹玩味。
“曜王爺,動手動腳可不好習慣!”紫晴冷聲,猛地揚手,誰知君北月抓得更緊了!
紫晴這才轉頭冷看看他,“作甚?”
似乎跟這個男人一碰面就心平氣和不下來,天曉得她當初在曜王府裏是如何隐忍住的呀!
“三日掌大權,得了西邊三城,助我将了七皇子一軍,寒紫晴,第一個任務,你完成得真漂亮!”君北月笑道,心情不錯。
“西楚求和了?”紫晴心驚,怎麽這麽快!
“有消息稱楚天戈沒死,被困在無邪深澗中,西楚皇帝急着調軍營救!”君北月冷笑道。
紫晴立馬就明白了,這消息若非君北月放出去的,還會是誰,無邪深澗那種地方,要在短時間内尋到人,還真得出動軍隊!
“楚天戈真的還沒死?”紫晴狐疑道。
“沒有尋到屍首,本王确定不了。”君北月說着,拉着紫晴的手,指腹竟輕輕摩挲起來,紫晴微驚,擡眼看去,隻見他正摩挲在她指上的假戒指上。
“這個戒指,很精緻嘛。”君北月笑道,犀眸朝紫晴逼來。
紫晴條件反射般閃躲,正要解釋,誰知君北月卻緩緩地拖下那戒指,一手拉着她,另一手玩索地把玩。
紫晴試探地要掙紮開手,可她才稍稍動彈呢,君北月便握緊了,他将戒指挨在她食指邊,比對着,笑道,“你戴,似乎也适合,柔中有剛,若是撫琴,這手必增冷豔!”
這麽誇,是打算損得更重嗎?
紫晴索性不理睬,留着力氣等着他發難,僞造這戒指,關鍵是還騙了他的虎軍,天曉得這難纏的家夥會怎麽克扣她的傭金。
誰知,君北月竟又替她戴上戒指,笑道,“它就是你的了!”
這才放開她的手,轉身要走,而就在這時,紫晴才發現手指很沉!
這戒指,早就不是她那枚假的,而是不知何時被換成了真的!
紫晴想也沒想,起身脫口而出,“君北月,我不要你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