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邪深澗以西爲茫茫草原,水草肥美,遊牧民族逐水草而居,牛馬成群,而無邪深澗以東,則爲平原,一馬平川,直通東海。
後秦國戰将楚氏叛變,占了無邪深澗以西的草原,建立西楚,而秦國遺孤便占據無邪深澗以東,稱東秦。
當紫晴站着無邪深澗南端,三界相鄰懸崖上,同軒轅離歌眺望眺望對面最負盛名的三界崖時,紫晴已經學會了無首曲子。
“軒轅公子,你到底是東秦什麽人?”這是紫晴第二個問題。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在東秦,皇族之外,軒轅一姓全該給赢?”軒轅離歌淡淡道。
這話一出,紫晴的心跳猛地“嘭”一聲,加速!
他這話的意思,在東秦,隻有皇室的人才姓軒轅,也就是說是東秦皇室的人!
東秦皇室如今女皇當政,不爲别的,就爲東秦皇室這二十多年來,一旦有男嬰出生必定活不過七歲!
而他?
“你是東秦唯一一個皇子?”紫晴驚呼,第三個問題,怎麽都猜不到。
“嗯,”軒轅離歌隻應了一聲。
“你帶我來作甚?”紫晴又問,第四個問題。
“觀戰。”軒轅離歌答得很幹脆。
“觀戰?”紫晴不解,卻沒有意識到這已經是第五個問題了。
“一場兩個人的決戰,一場兩個國家早該開始的戰争,明日就會開始。”軒轅離歌說罷,轉身便走。
“你卑微!”
紫晴立馬就明白怎麽回事,軒轅離歌借她來挑起西楚和大周兩國的戰事。
正要追,卻又戛然止步,腳下是萬丈深淵,頭頂是萬丈峭壁,她輕功極弱,根本上不去也躍不下!而軒轅離歌那一抹白影早已消失在深淵中了。
紫晴正要轉身,卻突然止步,她發髻上帶着一根金步搖總會随着她轉身而晃動的,她驟然蹙眉,一把摸去,這才發現金步搖不見了!
這鐵定是軒轅離歌拿去的,隻是,紫晴百思不得其解,東秦皇室雖對西楚深痛惡絕,卻也十分忌憚,多年來一直忍氣吞聲,甚至害怕大周會和西楚開戰,波及東秦。
而君北月那邊,雖然兵力不弱,可同西楚的鐵騎相交,還是稍稍遜色的,君北月那家夥不僅僅不會打沒把握的仗,而且絕不打不漂亮的仗!
這一回,君北月竟會開戰?她絕對不相信那家夥會沖冠一怒爲紅顔,天曉得軒轅離歌給他挖了什麽陷阱!
一旦開戰,她豈不成了“禍國紅顔”了?思及此,紫晴禁不住冷笑,女人總是犧牲品,幸好,名聲于她不過是廢物,軒轅離歌一個月的期限就快到了,即天下亂,帝都她還是要回,君北耀她還是要殺了!
君北月到底爲何要開戰?
不僅僅紫晴不明白,三支虎軍将領也不明白。
三界之地大營上,三虎将軍已跪勸許久。
“王,幽雲七州,北都三洲,皆是我軍勢力範圍,劃十洲立國,量帝都也不敢怎麽樣!”
“王,西楚盼着場戰争多年了,莫要中計,一旦站起,西楚必傾全軍之力!”
“王,且不論戰否,爲一個女人赴宴三界崖,不值!”
……
面對三虎将的極力反對,勸說,君北月根本擡都不擡眼,一手支着腦袋,一手在地圖上标注記号,寒徹的雙眸裏紋絲不動,簡直就把三大虎将當空氣,如此定力,看得周遭侍衛都莫名地畏懼起來。
突然,兩名侍衛齊齊而來。
一人先報,“王,帝都方面,皇上敕封七皇子爲鎮遠王,遠赴西陲統兵,欲調撥一支大軍支援北疆!”
“哼,虛情假意!”
“西陲的兵,也能打仗?”
“來送送糧草還差不多!”
三虎将很不屑一顧,對天徽帝不僅僅是不滿,簡直稱得上懷恨在心。
君北月這才擡頭看來,終是開口,“七皇子?”
“正是,聽說七皇子在早朝上力勸二皇子,得皇上賞識,當場就敕封。”侍衛如實禀告。
君北月唇畔勾起一抹冷笑,隻揮了揮手示意離開,這時候另一侍衛才急急呈上東西,“王,西楚的邀請帖到了!”
君北月打開一看,隻見請帖中竟還附了一根金步搖,這正是寒紫晴的東西!
三虎将見了,皆是怒目,正要開口,君北月卻淡淡道,“都出去吧,你們三個也去歇歇吧。”
“王!”白虎将急聲,不走,其他人也跟着不走。
君北月卻不理,一手把玩着金步搖,一手輕輕在案幾上敲扣着,俊美的眉頭微蹙,本就不怒自威,如今玄色戎裝加身,冷酷而神秘,更是令人倍感壓力,不自覺畏懼。
他不說話的時候,即便如此近距離看,都會有種錯覺,隻覺得這個男人并非凡人,而是一尊冰雕,是修羅界某個戰将的神祗雕像!
侍衛們早就退得一幹二淨,寂靜的大營中,追随君北月數年的三大虎将也不自覺有些膽怯了,三人面面相觑,然白虎軍咬了咬牙,正要開口。
誰知,君北月卻冷不防擡頭冷眼看來,白虎将立馬低頭,渾身頓是僵硬,機械地轉身,擡頭,大步踏步往外走,而其他兩虎将緩過神來,亦是立馬轉身。
若讓主子發起脾氣,他可是六親不認的,不久前,那高高在上的天徽帝,不正是個鮮活的例子嗎?
然而,就在他們走到門口的時候,君北月卻突然出聲了,“白虎,帶着你的人馬,守東秦邊界。”
“什麽!”白虎将軍一時間沒忍住,脫口驚聲。
東秦邊界?王開什麽玩笑呀,這條邊界線開始全天下最安全的邊界下,三虎軍在北疆多年,守着的是西楚的邊界線,從來就沒有把東秦放在眼中過!
王這是要做什麽?
然而,君北月卻冷聲,“别讓本王說第二遍,這是密令,帶上你的人馬,守東秦邊界!若是守不住,提頭來見!”
密令?
白虎将軍看了兩大将軍一眼,也不敢多言,立馬領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