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北月和紫晴相視一眼,皆是惶恐,君北月而話不多立馬抱緊她沖天而上!
可是,他本就負傷,兩邊直線一般的深澗根本沒有借力持續往上的地方!
君北月根本無法淩空多高,須臾而已,山洪便咆哮而來,那驚濤駭浪,堪比海上大潮,瞬間便将君北月和紫晴狠狠拍下!
大浪一瀉千裏,咆哮而去,如同受驚的野馬群,從山谷中狂奔出來,勢不可擋,渾濁的洪水中,早不見兩人蹤影……
許久之後,山洪過,滿目狼藉,河床的水位高及脖子,就在這渾濁的河水之下,一塊巨大的石頭側旁,紫晴被君北月死死困在石頭和臂彎之間,她屏住呼吸埋首在君北月脖頸裏,而君北月亦埋首在她脖頸裏。
在呼嘯疾馳的洪水中,若非這塊石頭擋住她,若非這個男人替她擋了洪水的沖攻擊力,她壓根就無法鼻息這麽久的!
察覺到周遭動靜漸小,紫晴急急揚起頭來,卻驚見君北月竟然沒有屏住呼吸,早溺水昏迷,雙手卻還死死地撐在她兩側石頭上!
紫晴顧不上雙腿的疼痛,猛地一把撐住他将他托起,幸好這塊石頭高過水面,否則要她把他帶到岸邊,天曉得要耽擱多少救命的事情!
一把君北月推到石頭上去,紫晴攀在石上,仍舊利用雙臂的力量将自己撐起,以撐起立馬無力地癱在他身上了!
她不敢耽擱,趴在他身上,急急先替他清理鼻子,口中的水,泥沙污物,随後按壓腹部,逼出他腔中,腹中水吐出!
随着紫晴的動作,水不斷從君北月口中溢出,可是他偏偏卻沒有醒!
紫晴都沒有察覺到自己的慌張,力道又加重,這個家夥到底吃了多少水呀!
就算是夫妻不也是大難臨頭各自飛嗎?何況他們之間算什麽?不過是頂着個夫妻的名字,什麽都不是。
終于,口都溢出了出來,可君北月卻還是不醒。
紫晴毫不猶豫,俯身而去,人工呼吸!
她一手捏着他高挺的鼻子,一手拉開他的嘴巴,慌而不亂,有節奏地覆下嬌唇爲他呼氣。
紫晴一上一下,那麽認真專注,小臉嚴肅得可怕,都沒有察覺到君北月的睫毛顫了。
她還在繼續,深吸一口氣立馬埋頭覆唇而下,而就在這時候,君北月突然睜眼,似乎條件反射一樣,揚開她的手,合上嘴巴!
不!
他怎麽…吻她!
紫晴瞬間就懵了,沒有預料到會這樣,腦海一片空白。
而君北月似乎也懵了,這個女人剛剛在做什麽?偷吻他嗎?
兩人鼻目相對,不過就十寸之距。
每個人的心跳是從在娘胎裏就開始的,便以自己的節奏一直跳動到死亡爲止,傳說心跳完全節奏一樣的人,于千萬人中都難得尋到一對。
而在他們相互抵着的胸膛之下,兩顆心正噗通、噗通急促躍動着,節奏竟然是一緻的。
突然,君北月猛地一把推開紫晴,力道之重,險些把紫晴給推到河裏去。
他隻覺得喉嚨有東西有湧出來,可是,急急推開她之後又察覺不到了,他也不過是“呵”了一聲,連咳嗽都沒有。
他蹙眉朝紫晴看來,誰知立馬迎上紫晴冷得幾近無情的眸光,這個女人怎麽了嗎?
方才似乎不是吻。
“你剛剛做什麽?”他淡淡問道。
紫晴卻冷哼,“你别誤會,你溺水了,我不過是幫你人工呼吸罷了。”
“人工呼吸?”君北月不明白。
“類似于渡氣,不過不在水中,不用……”紫晴心一狠,還是說下去,反正她心中沒鬼,堂堂正正,“嘴不用貼那麽緊。”
他方才那一推可真用力呀!就像是嫌棄什麽,害怕什麽,迫不及待将她推開!
開化的現代社會,都人人有根深蒂固的處女情結,包括她自己,何況是最重貞節的古代呢?
她很清楚,他會在意她的潔之身,她也沒有想跟他當真正的夫妻,對于感情更沒有任何期盼,隻是,當他一把推開她的時候,她居然發現自己的心居然也會疼。
君北月這才明白,隻淡淡“哦”了一聲,看樣子方才是自己不明情況地占了她的便宜。
見紫晴這麽嚴肅的模樣,君北月原本想戲弄她一番的,可是時間不允許,待他回帝都把那細作揪出來,再好好來跟她從國色天香舊賬算起也不遲。
河水高漲,水流甚急,君北月并沒有多說,尋覓了被沖到岸邊的樹幹,簡易整了條小舟,推到石頭邊來,正要過來抱紫晴。
可紫晴卻拒絕了,淡淡道,“你别過來了,我能自己過去。”
說罷,小臉隻倔強,不見疼痛,硬生生是起身跨上了小船,君北月隻覺得哪裏不對勁,可是,對于女人,他真的無法做到心思缜密,明察秋毫。
小船沿着急流,疾馳而下,君北月認真地把控方向,并無暇同紫晴多說什麽,紫晴遠遠地坐在船尾,靜默地看着他的身影,面無表情……
就在君北月和紫晴往帝都趕的同時,帝都早一片混亂了。
秋獵那晚,天徽帝一逃回行宮,立馬收到軍報,西荊大将獨孤閑雲,親率十萬大軍兵壓西陲而來,歐陽将軍旗下戰将立馬關閉西陲所有的關卡,緊急求調兵救援!
已是日過三竿,玄武大殿上早朝還未結束。
“皇上,西荊不過區區五萬人馬,一旦開戰,必敗無疑,老臣請求暫收曜王爺兵……”
歐陽将軍話未說完,寒相爺立馬不悅,“歐陽将軍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仗還沒打,先沒了士氣!這就是你當将軍的能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