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自己太過笃定,笃定記憶中的她早已死去,所以從來不敢相認。
原來竟是如此……
這麽看來,昨夜裏,壓根不是什麽鬼魂,而是這女人的試探。
容安安沉沉的閉上了眸,五髒六腑劇烈的翻湧着,胸口處仿若有岩漿在噴發……
自己處心積慮了十年,到頭來,卻是繁花流水一場空,爲他人作嫁衣裳。
鳳,靜,姝!
她心内咬着這三個字,恨不得将她挫骨揚灰。
她怎麽還沒死,她怎麽就是死不了!
蒼天,你欺我太甚!
容安安再次睜開眼,看着外頭那個女人,血紅的眼珠子都快要蹦了出來。
向年也是定定看着她。
還以爲唯哥哥将她放走了呢,不想,竟然是關在了這裏。
這麽看來,是不用自己出手了。
向年看着她血紅的雙眸,勾唇淡淡笑了笑。
這個淺淺的笑容,看在容安安的眼裏,就像挑釁一般,容安安猛的一下站了起來。
整個腦子仿若被一團焰火燃燒着,隻想要撕掉面前的這一張笑臉,猛的便朝向年撲了過來。
如果不是她昨晚裝神弄鬼,唯哥哥怎麽會知道十年前是自己做的手腳。
這女人,是故意的,昨晚唯哥哥過來了,她一定是故意的。
顔曜看她撲了出來,一擡手便将向年攬在了懷裏,以一副絕對保護的姿态。
撲到半路的容安安,被這一幕刺傷了眼。
一下子頓住了腳步,同時,腦子裏狂熱的情緒仿若被人兜頭潑了一盆冷水。
唯哥哥愛這女人若珍寶,唯哥哥在此,她如何能近得了這女人的身。
就算僥幸近得了她的身,撕了她的臉,自己肯定也逃不過一個死。
她等了這麽多年,處心積慮了這麽多年,難道還是得輸在這女人的身上嗎?
不,她不甘心,死也不甘心。
垂下眸,死死的掐住了拳頭。
忽然深深咽下了一口濁氣。
再次擡起了眸,已然恢複了一張笑臉,一張驚訝激動的笑臉。
拎着裙子,小碎步的跑了過來,看着向年,一臉的激動。
嗓音都有點發顫,“向,向年,你是靜姝姐,你就是靜姝姐對嗎?昨夜裏,我好像夢見靜姝姐了,向年,你就是靜姝姐對嗎?
嗚嗚嗚,靜姝姐,安安對不起你,你打我罵我吧,靜姝姐,安安對不起你……”
容安安忽然就淚流滿面了,一臉忏悔,一張小臉梨花帶雨一般,我見猶憐。
向年看得簡直瞪大了眼。
如果不是知道她是什麽樣的人,簡直要被她深情演繹的哭戲打動。
怪不得小時候的自己養了條白眼狼在身邊而毫無所覺。
那麽小的年紀裏,哪裏能識得穿戲精的伎倆。
簡直一秒變臉的節奏。
顔曜冷冷的看着,倒要看看這女人還能使出什麽伎倆。
容安安看見兩人盯着自己不說話,抽噎了一會,擡手擦了擦淚。
繼續哽咽着道,“靜姝姐,你不在的這些年裏,安安很想你,安安日日夜夜都活在愧疚之中,吃不好,睡不着,日日夜夜都在盼着你早點回來。
嗚嗚嗚,好在,蒼天有眼,好人有好報,靜姝姐你終于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