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爺剛剛抱着姑娘呢,他都不敢開口,此刻看見主子爺好像牽扯到了傷口,急得都快哭了。
掠影正在那邊處理那馬車夫,聽得浮光的話,心下一凜,急急道,“風慕先生前邊去了,應該到了客棧,我去叫他。”
說罷一個翻身上了馬,狂奔而去。
風慕先生真是的,怎麽能率先走了呢,現在好了,主子爺需要的時候人又不在。
向年突然的覺得心頭極其過意不去。
說到底,他的傷因爲救她而來,現在好了,又因爲救她,傷口迸裂。
翻來覆去的,罪魁禍首都是自己。
當下也不管這人壞兮兮到欠揍,擔憂的走了過來,急急道,“我看看。”
“我沒事,不用看。”顔曜撫着自己的手,徑直上了馬車。
向年立馬跟上去,鑽進了馬車裏,也不管他同意不同意,手一擡,揪住她的領口,一把将他的衣裳撕了下來。
顔曜氣笑。
“你這姑娘,怎麽一上來就撕人衣裳。”
向年不理他,盯着他的肩頭,倒吸了一口涼氣。
傷口還真是完全迸裂了,紅黑的鮮血流出,把繃帶悉數染紅,甚至将他身上的半邊中衣都染了個通透。
可見血流之多。
她心中的愧疚更深了。
定了定心神,擡手将他肩頭上的繃帶一點一點解了下來。
原本就血肉模糊的傷口,此刻更是紅黑黏膩一片,黏連在繃帶上,她咬牙微微用力一撕,都感覺到了“滋啦滋啦——”的剝離聲。
“很痛嗎,你忍一下。”
她低低一句,快手快腳的從荷包裏倒出了止血的草木灰,輕輕的一點一點灑在了他的肩頭上。
比第一次時的重手重腳溫柔了許多。
顔曜第一次感覺到她的溫柔,竟然疼痛都不覺了,隻覺心頭舒暢,如果她總是這麽溫柔,他就是受點皮肉之苦也沒什麽。
此刻都不想說話生怕打擾了這一份難得的靜谧。
向年看見他竟然不說話,就覺得他一定是痛到沒辦法說話,當下更溫柔了。
馬車上有藥箱,她拿出繃帶,一點一點的幫他纏着傷口。
綁好了繃帶,風慕先生才急匆匆趕到。
一把掀開了簾子,看見半邊的污血,眉頭霎時就不好看了,“你們怎麽這麽不小心,傷口迸裂容易感染,主子爺如若有什麽不舒适,我先扒了你們的皮。”
風慕先生不敢訓自家主子爺,隻能訓斥一旁恭敬候着的浮光和掠影。
浮光和掠影兩個一聲不敢吭。
是他們沒有看好主子爺,隻是,主子爺也不是他們能看得好的好麽。
哎……憂桑!
向年看見風慕先生來了,正想下馬車,讓風慕先生上來照顧傷殘。
還沒下呢,一隻大手便捏住了自己的胳膊。
“我沒事,你趕緊滾,向年留下。”
風慕先生:“……”
看了自家爺一眼,他就看看傷口,行嗎?
顔曜一把摔下了簾子,無視他的哀傷幽怨的眼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