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個手刀掐緊了他的喉嚨,頂住了他的咽喉,男人一個窒息,差點一口氣喘不上來,沙啞着說了一個字,“李,啊……”
男人一個“李”字才說出,瞬間便遭到利爪封喉,“啊——”的一聲溢出,身子便軟軟的倒了下去。
陸放之眉頭深鎖,一張大刀闊斧的美人臉陰測至極,一貫似笑非笑的狹長鳳眸布滿寒霜。
李家,呵呵,這是不把自己趕盡殺絕,絕不罷手啊!
他抖抖身上的衣袍,轉身離開。
回到包廂,包廂裏頭已經沒人,酒還在,他一仰頭把罐子裏的酒都喝光了才走了出去。
小毛驢已經不知道跑到了哪裏,他隻能徒步回秋山。
回到秋山,已是深夜,月色如水,夜涼如冰。
朦朦胧胧之下,可見小茅廬已經坍塌,碎成了渣渣,周圍的雞鴨早已不見,連一旁的青菜騰瓜都被虐了一遍,滿目的瘡痍。
小鬼頭牽着自己的小毛爐,就站在坍塌的小茅廬前抹眼淚,這些人太過分了,連他親手養了那麽久的雞鴨都不放過,真是太過分了!嗚嗚嗚……
早知一朝要如此生離死别,當初說什麽也不會養它們的,嗚嗚嗚……
陸放之看了一眼,冰冷的眸底看不出任何表情,一步一步往前走,一腳踏上小茅廬,就在茅草上躺了下來,雙手枕在腦後,仰看暗淡的星星。
小鬼頭擦了擦傷心的淚,走了過去,也躺了下來。
兩人就這樣,以地爲席,以天爲被,這麽定定的躺了一夜。
……
第二天。
京河碼頭。
十幾艘大帆船整齊的停靠在京河邊上,高高的旗杆上,一色的飄着大大的“李”字。
這是北燕商賈世家李家的船隊,幾乎壟斷了北燕與西燕的所有貿易,每年有兩次往來。
一月份從北燕出發,拉來大量的絲綢刺繡等織品和上等的玉器珍寶,販賣之後再從西燕帶回大量的錢銀米糧。
李家是北燕最大的商賈世家,而他的背後勢力就是北燕周丞相府。
商賈雖然地位不高卻掌控着國家的經濟命脈,周家能走到今時今日的隻手遮天,這些大商賈世家可爲功不可沒。
紀千萌一大早起來,便騎着小白帶着葉細細出了皇宮。
月白錦袍,玉冠束發,袖口和領口處繡着霞蘭花草,襯得一張小臉冰清如玉,像個精雕玉鑿的風流貴公子,風度翩翩。
貴公子一路穿街走巷,來到了京河碼頭,看着碼頭工人正一箱一箱的往帆船上搬着貨物。
這些貨會一路走水路走到西燕邊境大城西陽城,接着繞道東臨秀水城回北燕。
紀千萌眯眸看得入神。
這批貨她要了,隻是在想在哪裏下手好,既要不動聲色的擄走貨,又要讓他們相信這不過是一場意外事故。
反正從今天開始,所有與周家有關的人和事,都會慢慢的不得好過。
一陣春風吹來,波光潋滟。
紀千萌看着潋滟的波光,原本沉思的眉眼忽然明亮了起來。
一勒白馬,調轉了馬頭,卻陡然看見了昨個兒消失不見的陸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