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凍結成冰的心髒,咯吱咯吱的寸寸蹦裂,有一股暖意,慢慢的,慢慢的流入丹田,注滿了自己的整個心腔!
他大手往後,攬過她的身子,一把把她提到了自己的身前,緊緊的把她抱在了懷裏。
月色之下,白馬一路狂奔,奔了大概一個時辰,終于到了西城郊卧牛村。
這個村莊不大,侍衛一戶一戶核查,終于找到了姓毛的人家。
這人家裏,隻有一個老婆婆,看到一對铮铮的侍衛來敲門,吓得趕緊跪了下來,顫巍巍的顫抖着。
紀千萌看得于心不忍,翻身下馬,把她扶了起來,低低道,“老婆婆,你不用害怕,這家裏,就你一個人嗎?”
“不,不是,還有老朽的一個傻女兒,在,在裏頭睡覺。”
顔玖一聽,身子又是一僵,萬裏冰河的蕭殺之氣,在這夜色裏,藏都藏不住。
“老婆婆可以帶出來看看給我們看看嗎,我們想要确認件事情。”紀千萌低低的道。
老婆婆預感不是什麽好事,想不答應,可,看着一排排蕭殺的侍衛,又不敢不答應,隻能顫抖着點了點頭。
轉身進去,很快便帶出來了一個四五十歲左右的婦人。
長得高且瘦,一襲黑衣從頭包到腳,隻露出了一雙仿若純真而迷惘的眼睛,在黑夜裏,茫然的盯着衆人,然後轉眸看向老婆婆,嗓音竟是詭異的純真又嬌嫩,“阿娘,這些都是誰呀?”
仿若孩童一般的嗓音。
極大的反差,讓人極度的不舒服。
“這些,這些是來咱家的客人!”老婆婆顫顫的回了一句。
“客人啊,爲何他們都拿着劍?”
她幹枯的手一擡,指了指那些侍衛。
“這個,這個……”老婆婆也顫抖着說不出來。
紀千萌轉眸看了看小玖,卻見小玖僵直着身子,端坐馬上,整個人又成了一具極寒之地的冰雕,寒潭深眸幽暗得深不見底,如同一望無際的大海,看不出任何表情。
“哦,他們拿着玩兒的,姑娘可不可以把面紗摘開看看。”紀千萌低低的,循循善誘的道。
“阿娘說面紗不能拆,什麽時候都不能拆,不然,會被壞人抱走,抱走就看不到阿娘了。”
她嗓音純真的道。
隻是,這種純真,讓紀千萌莫名覺得怪異。
紀千萌轉眸看向了老婆婆,老婆婆顫抖着道,“别怕,都是客人,你可以摘開給姑娘看看。”
“好。”
她很聽阿娘的話,擡起頭,把裹着頭和臉的黑紗,一圈一圈的解了下來。
夜色下,雖然看不太清,但紀千萌還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是無法形容的一張臉。
幾乎全部被烙傷,整張臉,隻剩下眼睛和嘴巴是好的。
正因爲如此,反而更恐怖,黑夜裏,整個人頭部,仿佛沒有了臉似得,隻剩下了黑漆漆的眼睛,和腥紅的嘴巴,在這黑夜裏,極其的滲人!
一衆侍衛,也猝不及防的被震了一下。
隻有坐在白馬上的顔玖,死死盯着面前女人,石化成冰雕一般,一動不動,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