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這個草場并不屬于北宮冥管轄,想必是直屬于北阙皇帝的吧。
一路上,要麽趕路,要麽就是練功,母子倆都沒有耽擱,對虧了那些龍肉幹,給他們帶來了便利,别的幹糧,那是充饑用的,而龍肉幹則能夠很好的補充體力,這對于還高強度練功的母子倆來說,無疑是極好的東西。
如今蛟丹到手,鳳凰水和玉蜘雪在她和小默默的掌握中,就剩下百裏香草了。
容靜琢磨着,北宮冥雖然闖了大禍,但是,拔一株草還是辦得到的吧,畢竟,他們不說,誰都不知道那東西就是百裏香草。
幾日後,母子倆終于抵達北阙皇宮大門口了,畢竟是日漸式微的國家,皇宮都一片灰蒙蒙的,不似東靖的金碧輝煌。
有北宮冥的令牌,容靜沒暴露身份,一路也都非常順暢,隻是,太監将他們領到東宮客堂,就讓他們等了。
“這位公公,冥殿下是不是不在宮裏?”容靜問着,随手塞了一錠金子。
乖乖,北阙财政本就吃緊,又是打仗時期,見了金子,老太監的眼睛就亮了,随手收回去,動作自然而然,好似什麽都沒拿一樣。
“這位夫人,我告訴你,你可别說出去,這可是秘密。”老太監低聲道。
“我懂。”容靜淡淡笑道,兩個字足以讓老太監放心。
“夫人,昨日太子殿下是被秘密押回來的,聽說是犯了大錯,至今還在禦書房裏呢。”
容靜心中有數,正想問,老太監卻攔住,“夫人,至于犯了什麽錯,奴才真不知道。夫人能進來,也是因爲這枚玉佩的份量,奴才這就去通報。至于能不能見着,實話實說,奴才不敢打包票,夫人稍等吧。”
容靜點了點頭,也沒有再爲難,老太監走後。
小默默就湊過來了,“娘親,冥叔叔不會把咱們供出去吧?”
“應該不至于……”容靜對北宮冥的人品還是很信任的,雖然那個男子非常弱,但是,在做人方面可一點兒也不弱。
“那冥叔叔會不會出事?”小默默又問,隐隐有不安的感覺。
“也不至于吧……”容靜淡淡道,她更關心的是,爲何北阙皇族要養蛟龍呢?
容靜和小默默在客堂等着,并不知道北宮冥此時此刻就在禦書房裏受罰,審他的正是北阙的老皇帝。
“你說不說!說不說!”
“跟朕說謊,我告訴你,你母後都沒這等本事,何況是你!”
“說,到底是什麽人去偷蛟龍的?”
……
老皇帝拿着戒尺,狠狠地往北宮冥後背打,天曉得他有多用力,一旁都丢了三四根斷了個戒尺。
北宮冥的後背都被打得稀巴爛了,還是嘴巴緊閉,不承認也不辯解。
“就是這個臭性子,從小到大就沒有長進過,朕恨不得廢了你這個太子!”
“你不說是吧,好,朕今天就打爛了你的嘴,看你說不說。”
老皇帝揮起戒尺,狠狠就往北宮冥嘴巴上打去,“啪”一聲,北宮冥的唇上立馬留下了一道紅紅的印記,怵目驚心。
他明明可以躲的,可是,他就是沒有躲,他知道自己錯,但是,他無法承認。
容靜和陌王的情,他要還。
而且,他們本就不是去偷蛟龍的,他們隻是去摘百裏香草。
此時,百裏香草就放在桌子上,是護衛隊交給皇帝的,百裏香草一被挖掘起來,就失去了所有香味,他不說,誰都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
“你說不說!”老皇帝又質問道。
北宮冥沒回答,看了一眼放在案幾上的百裏香草,繼續垂斂雙眸。
老皇帝氣急,“朕今天就廢了你!”
說罷,憤怒地抽來了挂在一旁的長劍,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了太監的通報,“皇上,有人帶了信物,求見太子殿下。”
這話一出,北宮冥的眸光就亮了,是容靜他們!他就隻給過容靜他們信物,一定是容靜來找他拿百裏香草了。
老皇帝吐了口濁氣,平複了呼吸,語氣威嚴,“什麽人?”
“是一位夫人,帶了一個孩子,她沒說,就拿了信物來。”太監如實回答。
“冥殿下一直都在戰場,她怎麽知道殿下回宮了的?”老皇帝又問,精明着呢。
“這個……奴才就不知道了。”老太監答道。
老皇帝回頭朝北宮冥看過來,冷聲,“她是什麽人?”
北宮冥遲疑了片刻,索性說了,“靜夫人,我們北阙大恩人!”
這話一出,老皇帝就驚了,“當真?”
“她手上的信物,就是上回我離開東靖的時候送的。”北宮冥認真說道。
“她怎麽知道你回來的?”老皇帝追問道。
“我不知道,這個問題你可以去問她。”北宮冥理直氣壯,其實心裏在發顫,但是還是忍住了沒表現出來。
第一次說謊,沒有下意識去撓腦袋。
“怎麽會這麽巧?”老皇帝眯起了雙眸,視線落在案幾上,“這東西又是什麽?”
北宮冥其實可以捏造出很多謊言的,可是,他很努力了還是辦不到,隻能又選擇沉默。
老皇帝的視線在北宮冥和百裏香草之前來回,鷹一般犀冷的眸中閃過了一抹複雜,半晌便道,“你好好在這裏待着,朕親自去會一會靜夫人。”
說着,正要出門,然而,令一太監卻匆匆來禀,在他耳畔低聲,“皇上,光明勢力競拍場的北宮大人,求見。”
這話一出,老皇帝的臉色驟然大變,急急就關上門,生怕北宮冥聽到,随即,命令一旁的老太監,“你去告訴靜夫人,就說冥殿下和朕有要事相商,晚上才能見。”
“是!”老太監不敢多問,領命而退。
人一離開,老皇帝就拉着令一太監,激動地低聲問,“人呢?”
“在冷宮,老地方。”太監壓低了聲音。
老皇帝深吸了一口氣,似乎這樣才能平複激動的心情,“看好那個逆子!沒有朕的允許,誰都不準放他出來。”
交待罷,老皇帝便獨自一人匆匆而冷宮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