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麽數百年來都沒人能夠從極寒之地裏取走陰針?正是因爲這份寒冷,這裏沒有什麽守護者,更沒有機關,甚至還安排了雪豹拉車帶路。
很明顯,這裏最大的守護者就是冰川之林的寒冷,這是超乎人類承受範圍的寒冷。
這個家夥現在就這麽護着她,再往前走他會撐不住的。
“孤夜白,你停下!”容靜認真了。
“廢話少說,快走,不要浪費我的内功。”孤夜白不悅道。
“孤夜白,我還忍得住,你别這樣。”容靜認真說。
孤夜白光潔的下颌抵在她肩上,眼底陰沉沉的,索性不理睬她,又拉起了缰繩,狠狠一甩,雪豹很快就又飛奔起來,讓容靜沒有選擇的餘地。
雪豹的速度越來越快,似乎連他們都受不了周遭越來越寒冷的氣溫,容靜被孤夜白的真氣保護着,一開始都還覺得溫暖,可是,随着深入冰川之林,她漸漸的也失去了溫暖,漸漸的也感受到了冰冷。
天啊,她都不敢想象,她被這麽裹着,抱着,又有背後内功真氣源源不斷輸入體内,這樣都還感覺得到冰冷,更何況是什麽都沒有的孤夜白呢?
她忍不住擡頭看他,竟見他雙唇緊抿,隐隐在發顫,整張臉都白了,白得發紫,好似凍死的人。
容靜的心突然好疼好疼,這個家夥爲什麽要對她這麽好!她從來都沒有對他好過,甚至好多時候都是傷他的。
見她看來,孤夜白不由得蹙眉,又一次将缰繩塞到她手裏。
雪豹的速度這麽快,這一回容靜沒有拒絕了,急急接住也不敢分心,身旁翻車。
孤夜白另一手都凍僵硬了,緩緩地移動,好一會兒能靈火動彈,放下了,抱住她,緩緩地,他的臉輕輕貼在她臉上。
容靜頓是心驚,好涼!
隻是,她不敢再耽擱了,發狠地甩缰繩,讓雪豹子快點快點再快點!
風馳電騁都不足以形容他們的速度,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孤夜白整個都凍僵在她身上了,容靜終于看到了一個冰雪高台,高台上立着一把巨大冰柱,呈針的形狀,而就在冰柱中,一枚三寸長的金針,被一道道溢彩的藍流光包圍住,晶瑩剔透,美輪美奂。
就是它了!
不用容靜拉缰繩,雪豹都自覺停住。
“孤夜白,到了!”容靜欣喜地說。
然而,這時候,她才發現背後的人一點兒回應都沒有,與此同時,源源不斷輸入的真氣也戛然而止。
刹那間,冰寒襲來,容靜打了個寒顫,整個人都抖了。
隻是,心更抖。
她連忙拉着孤夜白的手,轉身看去,竟見他已經完全凍僵了,閉着雙眸,好像死過去一樣。
“孤夜白!”
容靜驚呼,心跳差一點就停到,她調整了好久才讓自己冷靜,顫着手去摸他的鼻息,幸好幸好,還有氣。
隻是,她知道,他撐不住多久了。
“你這個笨蛋!”
容靜連忙将外衣脫了替他覆蓋住,施了兩針封住他的要穴,讓風寒無法入侵,但是,也讓他的身體完全陷入了休眠狀态。
雖然,這樣非常損身體,但是,容靜也沒辦法了。
她沒辦法輸内功真氣給他,因爲,她自己都未必撐得住出去。
處理好孤夜白,容靜當機立斷,飙出近百枚金針,擊碎了冰柱,隻見冰柱支離破碎,萦繞在陰針周遭的藍色流光也随時幻滅,三尺金随之掉落。
果然最大的障礙就是寒冷!
容靜飛上去,接住陰針,就在她握住陰針的時候,陰針突然就泛出了一道藍色光芒,似乎認主一樣,融入她的手。
這東西會認主,所以得她親自來取。
收好陰針,容靜立馬落回來,然而,就在這時候,兩隻雪豹子居然跑了,拖着孤夜白沒有等她就先給跑了!
“畜生!”
容靜罵了一句,急急追上,在天寒地凍的世界裏,這麽追起來不足以讓她的身體發熱,反倒會耗費她好多力量!
該死!
難不成這雪豹子也忍不住這裏的寒冷了?
如果不是孤夜白一路護她到這裏,一路都沒有讓她冷過,她指不定比雪豹子跑得還快呢。
幸好雪豹子沒跑遠,容靜就開始追,距離不算遠,還是很快就追上了。
“讓你們跑!”
容靜拉着缰繩,狠狠地就甩,“快!快跑!再快!”
要是慢了,孤夜白出什麽事,她一定扒了這兩隻雪豹的皮。
終于,飛快地離開了冰川之林,然而,到了這個時候,容靜也開始受不了了。而且,這個時候她必須替孤夜白取針了。
人在極寒的條件下,整個身體一旦長時間陷入睡眠的狀态,必定會永遠都醒不來的!
即便用針術控制了也是一樣。
她必須馬上取針。
容靜自己都冷得牙齒一直打架,隻是,她管不了那麽多,放開缰繩,一手将孤夜白抱住,一手取針。
針一取出,她就使勁地替孤夜白揉臉,揉手,這個時候多麽希望來一堆火呀,可惜,這是個生不了火的地方。
容靜一而再的努力,希望自己能輸點内功給他,可是不管她怎麽努力,都辦不到。
在這種環境下,身體各種機能都趨向于休眠,她也控制不了。
無能爲力之下,容靜隻能将他抱緊,希望自己僅存的一點點體溫,能撐住他。
到底還要多久才能出去呀!
眼前一片雪茫茫,雪豹子瘋了一樣狂奔,卻至今還看不到出口,容靜看着孤夜白已經開始發紫的唇邊,忍不住又摸了摸他的鼻息,發現他的氣息好弱好弱,似乎随時都可能沒掉!
比她預料的還要糟糕!
“喂,不要睡了!”
“孤夜白,你醒醒,你看看我啦!”
容靜哭腔都出來了,吓得眼眶通紅通紅了,突然好害怕這個男人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他,那給怎麽辦呢?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如今想想,發現自己竟承受不了。
她使勁地搖晃孤夜白,可是,他一動不動的,冷肅得好似一尊被冰封的神祗。
不行!
再這麽下去,孤夜白一定會沒命了,而她自己,她也不知道能不能撐到出口。
容靜深呼吸讓自己冷靜,朝前方看去,有什麽東西能取暖呢?
火是生不起來的,再多的衣裳也抵擋不了,這些都是外物。
他們需要能從身體裏溫暖出來的東西。
容靜琢磨着琢磨着,紅彤彤的眼睛突然冷了下來,看向了兩隻賣命奔跑的雪豹子。
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