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依舊隐忍謙恭地解釋着,“太後娘娘,容靜的爲人我很清楚,她絕對不是随便的女子,秦川殿下放蕩的性子,您也了解,那天容靜并沒有收下花,當衆就讓退了,并非容靜勾引秦川呀!”
呂太後是打心底喜歡顧逸這老實人,平素顧逸的話,她也是聽得進去的,隻是,這一回,她卻沒有給顧逸面子,冷冷質問,“那陌王呢?”
顧逸正要說,這時候,容靜開了口,非常平靜,平靜之中,随着她擡頭看來,隻覺得她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煞氣,令人禁不住毛骨悚然。
迎上容靜平靜的目光,呂太後都禁不住一怔,第一個念頭便是,今日絕對要殺了這個女人,否則,後患無窮!
“太後娘娘,陌王是今早到我府上,傳我午後去大理寺。至于陌王的馬車爲何停在我家門口,我也不知道,如果太後娘娘一定要知道,可以去問陌王。”
容靜很平靜,呂太後卻怒聲,“哀家不聽你解釋,不管怎麽樣,無風不起浪。如果你行爲檢點,秦川殿下會找上門嗎?流言蜚語傳得滿帝都都是,全的是因爲你。而且,你還拖累了顧逸,甚至會影響到整個禮部的名聲!你說,你到底有什麽手段勾引秦川的!”
呂太後到最後,倒隻不提陌王,隻提秦川了。
“太後娘娘實在是誤會呀!”顧逸立馬喊冤,誰知,呂太後冷冷訓斥,“顧逸,你給哀家一邊侯着着,你就是老好人,心太軟,才會放縱這種女人幹出不要臉的事情來。”
“太後娘娘,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樣……”顧逸還要勸,誰知,呂太後一把推開他,厲聲,“容靜,你說不說,你到底如何勾引秦川殿下的!”
“我沒有,太後娘娘如果不相信,大可找秦川殿下來對質。”容靜非常平靜,要罰就罰,欲加之罪她絕不承認。
“你還嘴硬是吧?林公公,給哀家拖入小黑屋,好好的審問!”呂太後等這一刻已經很久了。
這話一出,顧逸大驚,立馬攔在容靜和小默默身前,“太後娘娘,微臣敢于項上人頭擔保,容靜不是那樣的人,她沒有勾引秦川。”
“你讓開,否則哀家也不饒你,你護這種女人,白瞎了哀家一片栽培的苦心!”呂太後訓斥道。
容靜平靜地在顧逸耳畔低聲,居然還能打趣地笑出來,“夫君,沒事的,死不了,你讓開吧。”
隻是,顧逸怎麽都不讓,認真道,“太後娘娘,你要罰要審都沖着微臣來吧,微臣還未寫休書,容靜就還是微臣的夫人,不管她做了什麽事情,微臣全都擔下了。”
呂太後要的是容靜的命,顧逸她喜歡得很,還想留着呢。
她一個眼色,兩個太監便上前将顧逸拉開了,呂太後宮裏的太監,可全都是厲害的練家子,容不得顧逸掙紮。
見狀,小默默死死地抱住娘親,大喊,“你們這群壞人!不許碰我娘親。”
他一邊憤怒的喊着,一邊小手都準備好金針,瞄準了呂太後的眉心。
然而,容靜卻輕輕地按下了他的手,低聲道,“默默乖,别亂來,會害了你恩人爹爹的。”
“娘親!”小默默急得要哭了。
“乖,這裏是皇宮。聽話。”容靜低聲解釋。
是呀,這裏是皇宮,容不得他們孤兒寡母亂來的,這也是爲什麽她不喜歡和皇族的人打交道。
你再怎麽強,強不過一個皇權;你再怎麽橫,橫不過一個國家的勢力。
遇到呂太後這等不講理的人,容靜怪隻怪自己六年前離開到時候,沒有收拾好,留了小辮子給人揪。
“林公公,還不帶進去!”呂太後厲聲,“把那孩子也拉開!”
小默默一下子就哭了,他從娘親和恩人爹爹的反應中,看得出來,旁邊那些小黑屋,絕對不是人待的地方!
他乖乖地聽話,沒有動金針,卻死死地抱住容靜,怎麽都不肯放。
一旁,顧逸還不斷地懇求着,隻是,很快便被人堵上了嘴巴。
林公公猛地一拽,終于将小默默拽開,抱到一邊去,死死壓在懷中。
“你們這些壞人!放開我娘親!”
“我娘親什麽都沒做,都是那個壞叔叔不要臉自己找上門的!”
“你們放開!我要跟娘親進去!放開我!”
……
這一刻小默默該有多恨秦川呀!
他使勁地掙紮,抓繞,甚至都咬了林公公,卻怎麽都掙脫不了,隻能眼睜睜看着娘親被帶去小黑屋。
垂簾被掀起,小黑屋的門是一道厚厚的鐵門,不管裏頭發出什麽聲音,外頭都聽不到。
呂太後曾經在大堂裏會客,同時在小黑屋裏抽人,一道鐵門之隔,兩個世界,裏頭和外面的人,都不知道彼此的存在。
到了門口,容靜深吸了一口氣,回頭看來,居然笑了,“小默默,乖,等娘親出來,好嗎?”
小默默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憋着不讓自己哭出聲,使勁地,狠狠地點頭,淚水都模糊了眼眶,看不清楚娘親的笑容。
但是,他答應娘親,他等着!
顧逸一動不動,拳頭的握得緊緊的,似乎拼命地隐忍着什麽。
容靜視線始終流連在小默默身上,這個世界上,獨獨這個孩子能給她堅持下去的勇氣,不管多難多苦,隻要想到小默默,她便受得住。
她依舊笑着,素顔淺笑,特好看,轉身大步走入小黑屋,很快,“啪”一聲,鐵門便重重關上了。
一門之隔,顧逸和小默默都瞪大了眼睛,滿眼恐懼,憤怒,無法想象小黑屋裏會發生什麽。
而小黑屋内,一室昏暗,像一個小的刑房,空蕩蕩的,隻有中間放着一架容靜從未見過是刑架。
容靜被兩個太監推着往前走,在刑架前止步。
這個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容靜,好久不見呀!”
這話一出,容靜便驚了,轉頭看去,隻見樂安公主提着一個小籠子從暗處走出來,籠子裏關的是一直碩大的黑老鼠。
容靜沒說話,眼底掠過一抹恨意,就知道幕後之人就是這個惡心的公主!
“容靜,身爲朝廷命官的夫人,你居然勾引鄰國太子,還引發帝都流言,你可知罪!”樂安公主怒斥。
“我沒有!”容靜很平靜,這件事不是她承認就能算了的事情,她一旦承諾,等着她的将會是更嚴厲的懲罰。
隻要她不承認,呂太後就沒有權力讓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