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妃的話,王爺帶兵去了城門,暫時還沒有消息傳過來。”小兵知道的東西有限,對于前線的情況也不明了,能說的東西自然就更少了。
“王爺有留話嗎?”把她一個人丢在軍中,總得給她留句話,好讓她知道接下來要怎麽辦吧?
“這……王爺并沒有給您留話。”小兵悄悄的擡頭,不安的看了林初九一眼。
心略堵,不過早就知道蕭天耀是什麽德行,林初九原本期望也不高,“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沒有任何交待,她就隻能呆在軍中,哪裏也不能去,畢竟現在外面形勢不明,誰也不知會發生什麽事。
“是。”小兵片刻也不敢多留,忙不疊的跑了出去,可剛走出去沒有多久,小兵又跑了進來,“王妃,有您的信,宮裏送出來的。”
兩軍還未正式開戰,就算正式開戰了,皇上要給林初九送一封信也不是什麽難事。
“拿過來。”林初九接過信,展開,看到上面的内容,不由得笑了出來,“皇上太小瞧我了。”居然拿蒙家和林家來威脅她,簡直是可笑。
她當時可是被逼出城的,蕭天耀差點就玩完了,依她對蒙家的重視,她怎麽可能什麽都不做?
她一安定下來,就秘密給蒙家去了消息,早就把蒙家安頓好了,皇上短時間内絕對不可能找的到蒙家人,拿什麽威脅她?
至于林家人?
林家人從來沒有在意過她的死活,爲什麽她要去管林家人的死活?
“送信的人還在嗎?”林初九收起信,笑的一臉純良。
“在,說是要等王妃您的回信。”小兵雖不知信中所寫,可也能猜到絕無好事。
“回信?”林初九又笑了。
這信怎麽回?
她怎麽回她都是錯的。
她能告訴皇上,她早就知道蒙家人不在京城嗎?
要是不管林家死活,她就是不孝女,外人不會管她與林家之間的恩怨,皇上也不會管這些,隻要她回信,皇上就有攻擊蕭王的理由。
要是管,她拿什麽去管?
她雖是蕭王妃,可她一個沒有娘家支持的蕭王妃,隻是蕭王的附屬,要不是蕭王對她還有那麽幾分心思,她和籠中鳥就沒有區别。
“皇上可真是有意思。”大敵當前,不思怎麽退敵,卻把主意打到她這個女人身上。堂堂帝王面對臣子的挑釁,居然不敢堂堂正正的迎戰,專想這些歪門邪路,真不知他這個皇上怎麽當的。
林初九搖了搖頭,将信按原痕迹折好放回信封,遞給小兵,“把信送去給蕭王,另告訴宮裏的人,出嫁出夫,女婿是半子,蕭王做法就是我的做法。”男人間的鬥争,想要她背罵名,做夢。
“是。”小兵又手接過信,恭敬的退下。
宮中送信的人得到林初九的口信,知道這絕不是皇上想要的,有心想要再說什麽,可金吾衛根本不理會他,轉身就走了。
送信的人在軍營門口等了許久,也沒有找到能幫他傳話的,隻得認命的回宮交差。
一來一回,即使是快馬加鞭,也要等到天亮後才能到皇宮,爲了盡快讓皇上收到消息,送信的人用特殊手法将消息傳了回去。
同樣,金吾衛爲了讓蕭天耀第一時間收到信,用的也是專用的傳信渠道。離天亮還有一個時辰,蕭天耀收到了信,當然也收到林初九那句話。
“出嫁從夫。”蕭天耀仔細咀嚼着這幾個字,想到林初九說這句話時的神情,冷硬的臉龐不由得柔和幾分,低聲道了一句,“你幾時從過夫?不對,你需要拿本王當擋箭牌的時候,就會乖乖從夫。”
當然,抱怨歸抱怨,蕭天耀還是認命的接手了這件事。
“來人!”蕭天耀随手将信丢在桌上,并沒有慎重的收起來。
這封信譴詞用字都十分講究,明面上一點問題也沒有,信上的字也非皇上或者哪位大人的字迹,不過普通人謄寫的,根本沒有一點價值。
“去,讓人給林相去封信,問他女兒、女婿有冤,林相該如何選擇?”皇上拿孝道壓林初九,他就拿情問林相。
情理法,情理法,情在理與法的前面,可見比起理與法世人更重情。不然也不會有同宗互庇,子不告父,婦不告夫一說。
在他蒙受冤屈,在林初九爲避難不得不躲進影月樓時,林相這位嶽父沒有出力,反倒落井下石,現在他要洗清冤屈,嶽父要不要出力?
同樣的用字謹慎,字裏字外沒有一句不滿,同樣隻是普通小兵的筆記,同樣是以旁觀者的口吻質問林相,與皇上給林初九信有異曲同工之妙。
蕭天耀确定無誤後,讓人将信送去給皇上。
待到信送出去,金吾衛已吃完早飯,列好戰隊,随時準備進攻。蕭天耀這次并沒有拖延,時辰一到便帶兵至城門中,并命手下副将去叫陣。
經過一天一夜,城門口的武裝力量翻了數十倍仍不止,可以說是武裝到牙齒了,這個時開戰蕭天耀來說并沒有利,可蕭天耀卻沒有選擇退縮,守城的将領不懂蕭天耀此舉到底爲何,不過有足夠的時間做準備,他們面對金吾衛也有了信心。
城下,金吾衛副将拿出檄文開始念,守城的将領不等金吾衛念完,就大聲呵斷,“亂臣賊子,圖謀造反,你今天便是叫破喉嚨,也改變不了你們是叛賊的事實。”
“我家王爺蒙受不白之冤,即使手握大軍仍舊不肯攻城,你們口口聲聲說我家王爺是亂臣賊子,可敢開城門讓我們家王爺在殿上,與文武百官對質?你們可敢開庫房,将國庫與從蕭王府查抄的财産,當衆清點?你們可敢?你們可敢!”
一句句“你們可敢?”砸向守城的将領,金吾衛的士氣也因這句話而高漲。
他們的王爺是清白,你們可敢當衆對質?你們可敢當衆點清?
你們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