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繞山跑完一圈後,一個個跟沒事人一樣,略作休息就去領早膳,大皇子卻累得像癱爛泥,堅持走到山下就一屁股坐下,半步也移動不了,最後還是七皇子找人,把大皇子擡了回去。
“大哥,你還好嗎?要不要讓人送水給你清洗一下?”大皇子全身濕透了,又粘了一層灰,又髒又難聞。
隻是,此刻他根本沒有力氣顧這些,他現在一根手指都不想擡起來。
“不想動,你别管我,我躺一會就好。”要不是金吾衛給他灌了一大碗鹽水,大皇子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好吧。大哥,你要是餓了就說一聲,我讓人給你送吃的來。”雖說後面一段路,是被人背下來的,可七皇子也累得不輕,實在沒有力氣管大皇子。
七皇子梳洗用了早膳,也爬床上去休息了,很快就呼呼大睡。估計外面就是打雷,他此時也不會醒來。
大皇子和七皇子身邊都有監視的人,兩人一睡下,袁紹就去見林初九,彙報兩位皇子的情況。
“大皇子累狠了?真是太好了,叫軍醫沒事去山裏尋藥,這兩天别呆在軍營。”林初九笑得溫婉,完全看不出她在坑大皇子。
運動過量,肌肉拉傷,要是不及時緩解,沒個三五天,大皇子都無法正常行走,更别提深入金吾衛内部。
而三五天後,蕭天耀十有八九已經回來了。
“是,末将這就去安排。”沒有戰事就沒傷員,軍醫離開兩三天并沒有什麽影響。
林初九又道:“大殿下傷着了,你們多派幾個人去保護他。還有七皇子,也不能掉以輕心,知道嗎?”
所謂的“保護”其實就是監視,林初九這是在告訴袁紹,别因大皇子傷着了,就放松監視,相反還要加強。
皇子皇孫個個都是玲珑心肝,誰知大皇子是真傷還是假傷,是爲了使苦肉計還是逞強。
“末将明白。”袁紹重重應下。
要不是林初九提醒,他就算不會放松戒備,也不會加派人手。
“對了,那幾個随行的官員也盯緊點。告訴他們這事軍事重地,禁止閑逛。隻許他們在住所一米之内的範圍活動,超過了就給我打,打到他們下不了床爲止。對了,别說是我說的,得說是王爺曾經下得命令。”林初九想起某些人喜歡玩聲東擊西的把戲,忍不住又提醒一句。
蕭天耀手下這名副将确實有才能,可論心思機與手段,卻不是朝廷那些官員的對手,更不用提對上大皇子和七皇子了。
“末将明白。”袁紹不知道,除了這句外,他還能說什麽?
王妃把一切問題都考慮到了,他們隻需要照辦就好了。
“難怪王爺十萬火急把王妃接來。幸虧有王妃在,不然我們都不知道要怎麽應付朝廷這一撥接一撥的人。”袁紹走出帳篷,看到不遠處大皇子和七皇子的随行官員,正與金吾衛起争執,不由得感慨了一句。
這些随行官員與金吾衛起争執,無外乎就是覺得自己沒有自由,認爲金吾衛把他們當犯人對待,正與金吾衛大吵大鬧。
金吾衛吵不過他們,可有軍令在身,也不會讓他們随意離開,隻是擋在他們面前,任憑他們怎麽說也不移動半步。
随行官員幾乎都是文官,偶有兩個武官也是沒有上過戰場的,隻是挂着武職,一直在京城爲官,習慣了京中各官員争吵、叫闆,見金吾衛不敢吭聲,以爲金吾衛怕了他們,嗓門更大了。
“你們這些兵痞子,連朝廷官員也敢攔,你們是不是不想活了?知道東文的律法嗎?你們這是以下犯上,按罪當誅。”
“現在,給本官讓開。看在王爺的面子上,本官不與你們計較。”
“一群沒腦子的蠢貨,你們是聽不懂人話還是怎麽了?還不快給本官滾!”
“居然敢攔本官?你們是什麽東西?一群隻會打打殺殺的莽夫,連本官的看門狗都不如,信不信本官回京就參你們一本。”
……
袁紹過來,正好聽到一文官罵他的兵連狗都不如,當即氣得臉色發青,“閉嘴!”
“你們這群狗……”有一位官員罵到一半,就看到袁紹那張棺材臉,當即吓得消音,聲都不敢吭。
“袁将軍!”金吾衛聽到聲音,齊刷刷的轉頭,抱拳行禮。
有幾個臉上明顯帶着怒容和委屈,可他們并沒有告狀,隻是低頭不語。
他們是兵,不是婦人,告狀這種事他們做不出來。
“免禮!”袁紹度步,走到随行的官員面前,冷着臉道:“你們想離開?”
“不,不,我們并非想離開,隻是想要随便走走,這一整天都悶在帳篷裏,實在難受。”袁紹是蕭王副手,正三品的武将,官職他們所有人都高,随行的官員敢罵金吾衛,卻不敢大聲與袁紹說話。
“随便走走?”袁紹冷哼,那張棺材臉更吓人了,“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這是軍營!軍事重地,是你們能随便走的嗎?”
袁紹的聲音越說越大,最後直接就是吼了,幾個文官被他吓得不行,忙解釋,“我們就在附近走走,袁将軍可以讓人跟着我們,我們不會亂走的。”
他們确實是有任務在身,可他們今天真得隻是想到處走走,熟悉一下環境。哪知道,剛走兩步就被人當賊似的攔住了,他們心氣不順,這才與金吾衛吵起來。
“王爺曾說過,軍事重地,嚴禁閑人亂逛。如有外人入營,隻能在帳篷一米以内的範圍活動,超出一米我等有權利打回去。”袁紹雖然沒有心眼,可執行令卻是極高,林初九說一他就做一,說二他就做二,絕不打折扣。
“什麽?我們不能随意走動?憑什麽?”随行的官員聽到這話,一個個大叫,“你們知不知道,你們這是軟禁!軟禁朝廷命官是違法的!”
“你們可以不住在這裏,驿站離軍營隻有一個時辰的路程,本将軍可以派人送你們離開。”袁紹壓根不将他們的恐吓放在眼裏,說完就對身側的金吾衛道:“讓人畫一條線,過了線就給本将軍打。”
“是。”金吾衛高聲齊應,挺直背脊,頗有幾分揚眉吐氣的味道。
袁紹滿意的點頭,轉身就走,卻被随行的官員叫住,“袁将軍且慢,我們是朝廷命官,朝廷沒有哪條律法,要求我們進入軍營就不能動,你們不能這麽做。”
“在别的地方不能,在金吾衛的營地,我能!”袁紹頓下腳步,扭頭看了他一眼,頭也不回的離去。
他們家王爺擺明不會再妥協、退讓,他們何需怕什麽朝廷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