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仙仙本就很擅長打扮,今日更是特意打扮了一番,一襲魚尾拖地白裙,将整個人襯托得仙氣十足,當然,這仙氣僅僅限于背影。
上了年紀的女人,身材可以保持得很好,臉也可以保養得極佳,但是,眼睛騙不了人,歲月的痕迹并非留在讨厭的魚尾紋上,而是留在眼神裏!
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子,和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眼神是絕對不一樣的,你永遠在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眼中看不到曾經的純真、稚嫩、羞澀。
除非,有一個男人可以從她二十多歲開始守護她到三十歲,替她擋掉人生的所有辛酸苦辣,人情冷暖,世事炎涼,讓她永遠保持不經世事的狀态。
一般女人都尚且清純不了,何況是身爲一族族長的白仙仙呢?
如此仙氣的白紗長裙真心不适合她,至少,這給了秦川極其糟糕的第一印象,他隻掃了一眼,就沒有正面再看她了。
相較于白仙仙,影夢蝶顯得随意多了,簡單利索的穿着,雖然很是仆人相,卻給人一種清爽的感覺。
白仙仙自我介紹一番,見秦川沒怎麽理睬她,她也不生氣。
女人和男人都是喜歡犯賤的物種,别人越是不理睬,就越使勁地去讨好。
“秦公子的底子真好,我找的幾個神醫都說你至少得再半年才能醒,沒想到……呵呵,我真是太開心了。”
“秦公子,你醒是醒了,還得多休息,藥泉的療效比天下任何藥物都好,你就放寬心在這裏住下吧。”
“山裏清淨,秦公子若是悶的話,同我說一聲,過兩天,我帶秦公子到處轉轉,看看周遭的風光。”
……
任由白仙仙一直說,秦川就連一句話都沒回應,都不知道他有沒有在聽呢,如今也算寄人籬下,而且武功還未恢複,可他偏偏就有這樣的底氣。
病恹恹的倚坐在榻上,貴氣渾然天成,哪怕是刻意打扮的白仙仙,坐在他身旁都像個仆人。
一開始秦川還睜着眼睛,誰知道,白仙仙說到後面,他竟緩緩地閉眼了,一副我要休息,你可以滾的姿态。
見狀,影夢蝶終是忍不住低低撲哧笑了出來,她急急捂住了嘴,可是,笑聲還是不小。
白仙仙鳳眸驟冷,惡狠狠瞪過來,誰知,這時候,秦川竟又睜眼,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杵着作甚?我要喝水。”
“哦!”
影夢蝶立馬就去倒水,秦川接過,靜默地喝完,水杯還給她後,便繼續眯眼小憩了。
影夢蝶又站一邊去,雙手抱着水杯,分明有些失落。
還以爲秦川不理睬白仙仙,會故意跟她多說幾句話,把白仙仙晾一旁,羞辱她一番呢!
如今看來,她又自作多情了,這家夥就不是那麽無聊的男人,又或者說,他才不會爲她花這樣的心思。
她眼巴巴地看着秦川,那目光并沒有逃過白仙仙犀利的眼睛。
喜歡一個人,哪怕承認不會糾纏,可是,隻要一看到,目光還是會惹不住纏上去的。
秦川,我到底、到底有多喜歡你呀?
白仙仙眼底掠過一抹不屑,可以提高了嗓門,喚道,“黑影族族長!”
“嗯?”
影夢蝶條件反射般脫口而出,嘴巴先答應了,才緩過神朝白仙仙看去,這個女人總是連名帶姓地叫她,如今這稱呼,什麽意思?
“呵呵,黑影族都滅了,你還沒忘記自己的身份呀?”白仙仙打趣地笑道。
黑影族是影夢蝶心裏的痛,曾經年少不懂事,如今明白了自己的責任,可惜已經遲了。
所有人都以爲她是個任性的族長,卻沒人知道,每每夜深人靜時候,她有多想家。
黑影族不僅僅是一個族群,不僅僅是一群人,一個地方,而是她的家,自小到大的家。
影夢蝶忽略了白仙仙的嘲諷,收斂眸光,低下頭。
然而,白仙仙并沒有打算就這麽算了。
這丫頭喜歡秦川是吧?
可秦川也不怎麽搭理她不是,她辛辛苦苦救了秦川,也沒見人家對她有多感恩戴德。
白仙仙很不屑,笑道,“好啦好啦,黑影族那麽弱,又非正統,滅在你手上也算正常,我白影族……”
這話還未說完,影夢蝶就厲聲打斷了,“白仙仙,請不要颠倒是非,黑影族才是正統,即便是滅了,也依舊是正統,你白影不過是偏支!”
影夢蝶絕對不允許任何人貶低黑影族!
白仙仙沒想到這丫頭的反應這麽大,“強者爲王,弱者寇,身爲族長,你連黑影族都受不住,還有什麽資格跟本族長談血統?”
“我黑影族從來沒有輸給白影族過,如果你們遇到鳳凰水,你們一樣會滅絕!”影夢蝶據理力争。
“所以,你的意思,要較量一番嗎?”白仙仙冷笑起來。
這一刻,影夢蝶差一點點就答應了,可是,她終究還是忍了,黑影和白影在影術上的修行是有區别的,她雖然年紀小,資曆輕,可是,她依舊有信心赢白仙仙。
但是,她赢不了整個白影族那麽多人,再說了,秦川還得借助藥泉恢複武功呢。
影夢蝶沒有再據理力争,但是,她倔強地高擡下巴,清亮亮的眸光直逼白仙仙眼底,整個人散發出無法壓制的尊貴和驕傲。
誰尊誰卑,彼此心中有數,無需多辯,她可以不語,不争,但是,想折了她的傲骨傲心,不可能!
确實,一黑一白,誰尊誰卑,白仙仙自己非常清楚。
原本想在秦川面前羞辱這丫頭一番的,卻沒想到給自己添了堵。
此時,秦川仍是眯着眼小憩,周遭的一切似乎都跟他沒關系,白仙仙看了他一眼,眼底掠過一抹算計。
她氣定神閑地喝水,然而手故意一滑,水杯便碰一聲打碎在地上,水也灑了一地。
“哎呀!”
她驚得從椅子上站起來,往秦川床沿上坐,“影夢蝶,還不趕緊收拾收拾?”
影夢蝶當初答應她的,爲婢女,幹粗活,哪怕卑微的匍匐在地上擦地,她都沒有拒絕的餘地。
可是,如今,卻是在秦川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