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密庫裏找出的佛經,他也都翻看過,有幾本帶了血迹,可是,也沒有像眼前這一頁這樣基本都成血書了呀!
這分明是被血水浸泡過,而且浸泡了很久很久。
秦川當然知道那幾本佛經上的血迹是怎麽來的,那隻能是場主大人的血,當初他在地下密庫裏就隻殺了場主大人一個,其他的人全都跑了。
隻是這血色佛經上的血迹,難不成也是場主大人的?有那麽巧就血染了一整頁嗎?
見秦川的納悶,老住持還是有些遲疑的,隻是,事情都說到這份上了,東西都拿出來了,老住持也不想多隐瞞。
他将血色佛經從秦川手裏拿過來,淡淡道,“施主,你跟老僧過來吧。”
秦川一臉茫然,乖乖地跟過去,誰知,老住持卻帶他到了後院,一步一步走到那座不知名的孤墳前。
難不成這血色佛經和這座孤墳,有關系?
“老和尚,這埋的是什麽人?你家親戚呀?”秦川打趣地問道。
這話,是對出家人的侮辱,可是,老住持并不生氣,他輕輕拍了拍無名的墓碑,淡淡道,“老僧也不知道他是什麽人,隻是憐憫他罷了。他和你一樣是也來找梵文佛經秘密的,而且他找到了。”
這話一出,秦川心下便震驚了,這座墳怎麽看怎麽像新墳,頂多兩年前的,這麽短的時間内,找梵文佛經的除了大尊主那邊的人,就隻有孤夜白和容靜他們了。
這到底是誰呀?
“他找到了什麽?”秦川好奇了。
“就是這血色佛經,緊緊地攥在手裏,死都不放開,他一定知道這裏頭的秘密,而且,這裏頭的秘密對他來說一定非常重要的。”老住持認真說。
“這麽說來,他的梵文水平很厲害?”秦川再問,他想梵文水平很厲害大半是大尊主手下的人吧?
如此看來,極有可能就是他來找錢芊芊和場主大人報仇的時候,見過的那和尚中的其中一個吧。
隻是,他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勁,當初他殺場主大人的時候,那幫和尚都跑光了,怎麽還會拿到血色佛經呢?
“施主,我幼年時曾聽師父說過火金龍和水鳳凰的事情,也聽說龍噬鳳的傳說,隻是,沒想到這些事情都是真的,更沒想到龍噬鳳會有破解之道。”老住持淡淡感慨着。
那頁血色佛經記載的正是破解之道。
秦川一邊聽,一邊蹙眉看着空白的墓碑,“你的意思是這家夥找的就是龍噬鳳的秘密喽?”
他覺得老施主似乎想跟他說點什麽,隻是,又不太像。
“施主,這血書中記載了龍噬鳳的秘密,但凡得到之人都會馬上毀掉吧?爲何他卻握在手中?死不瞑目?”老住持又問,即便時隔一年多了,老住持還是無法忘記顧逸那雙清澈幹淨而又執着的眼睛,一個人的眼睛是最不會說謊的,惡貫滿盈之人,不可能擁有那麽幹淨的眼睛。
即便死,都依舊睜得大大的,無法瞑目,無疑,龍噬鳳的秘密對于他來說,非常重要,比命還重要。
“你到底想表達什麽呀?”秦川終于煩了。
老住持無奈地笑了笑,“施主,我不知道這孩子是誰,但是,他一定是爲龍噬鳳的秘密而來的,如果你也是因爲這個秘密來找佛經,或許,你會認識他吧,老僧隻希望能知道他叫什麽名字,能在墓碑上留下他的名字。”
這話一出,秦川才明白了。
血色佛經上記載的是龍噬鳳的秘密,是如何破解火金龍烈火煞氣的秘密,說得更直接一點,其實是如何毀掉火金龍力量的秘密。
滅了火金龍的修羅烈火,便可滅了烈火煞氣,而與此同時,火金龍的力量也爲随之消失。
龍噬鳳,火金龍對水鳳凰的排斥正是因爲那股烈火煞氣,說白了,正是因爲鳳凰之水可以滅掉烈火煞氣,火金龍對水鳳凰才會有天生的排斥感。
水鳳凰之水可以随時滅掉烈火煞氣,但是,火金龍要吞噬掉水鳳凰,必須等到火金龍的烈火殺氣達到最鼎盛之際。
與其說是火龍噬水鳳,還不如說是水鳳可滅火龍,火龍滅了,那股排斥感自然也就消失不見了。
除了容靜,不管是誰得到血色佛經上的秘密,都恨不得毀之而後快吧,畢竟人人都想得到火金龍的力量呀,有誰那麽傻留下這麽個緻命的秘密呢?
秦川輕輕按在墓碑上,拍了拍,笑道,“這家夥,倒是很例外。”
“施主,你們都爲龍噬鳳而來,或許,你會認識他吧,一年前寺裏發生了一場殺戮,這位公子就是死在那場殺戮中的,當時老僧被囚禁,後來聽說這位施主是在地下密庫裏被殺的。”老住持認真說。
這話一出,秦川的手立馬就僵了,猛地轉頭朝老住持看去,“你說什麽?”
“施主,你真認識他嗎?”老住持大喜。
“一年前那場殺戮……他……”秦川目瞪口呆,一年前那場殺戮,正是他幹的呀,而且他在地下密庫裏,就隻殺了一個人,不是别人,正是場主大人!
場主大人當時投靠了大尊主,他找龍噬鳳的秘密做什麽?
他找到了,也應該交給大尊主才是他,他爲何緊緊拽在手裏,死都不放,死都不瞑目呢?
他記得他殺場主大人的時候,場主大人還在翻看佛經呢,難不成是在他下手之後,場主大人撐着最後一口氣将那頁佛經撕下來攥在手裏的?
秦川連連搖頭,他想不通,怎麽都想不通!
見秦川那反應,老住持很肯定,他知道些什麽,老住持連忙追問,“施主,你認識他,對嗎?他叫什麽名字?”
認識?
當然認識了!
隻是叫什麽名字,秦川如今想來,突然發現自己都不知道場主大人叫什麽,隻知道他姓北宮。
秦川眉頭緊鎖,愣愣地看着空蕩蕩的墓碑,也不知道爲什麽,這塊無字碑突然給他一種孤寂蒼涼的感覺,在滿園春色中,獨獨它是灰色的,看着這一抹灰,似乎全世界也都暗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