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秦川還是笑着,還是看得那樣津津有味,仿佛成婚的是他自己。
他今早才醒的,被那震天動地的吼聲驚醒,“新郎官要敲門喽”。
如今,他的武功已經全都恢複,可是,他卻沒有下去。
他不笨,就紫色荷包那件事情,他就看得出來,容靜和小默默都瞞着他什麽了,甚至孤夜白也參與其中。
他們把他帶到這裏來,無疑是要他遠離神龍主殿,遠離那群人。
爲什麽呢?
他想來想去都想不通,今日也來不及繼續逼問影夢蝶,他隻能乖乖待在這裏,可憐兮兮地遠遠看着了。
誰讓他隻聽容靜的話,既然那個女人不讓他下去,他還是别去攙和,萬一讓她不高興,萬一給她的婚禮招惹了什麽麻煩,他豈不得罪過一輩子?
橫豎,他的武功恢複了,等看完了婚禮,就該好好去辦他自己的事情了。
如今對于他來說,那兩件事辦了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那紫色荷包,等他把事情解決了,把人殺了,再來追問容靜也不遲,反正就是一個荷包,應該不會是什麽耽擱不了的大事。
如是想着,秦川心情更好了,忍不住眯眼笑起來,那狹長的雙眸妖冶而笑,在陽光下卻給人一種無法名狀的燦爛感,陽光極了。
影夢蝶在一旁看着,甚至在他臉上看到了幸福的痕迹。
影夢蝶不懂,秦川對容靜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感情,說是男女之間的喜歡,卻一點兒都不暧昧,坦蕩蕩的。
說是朋友之間的友好,卻又比好朋友多了一點什麽。
這個家夥,自己知道自己對容靜是一份怎樣的感情嗎?
影夢蝶想不明白,她隻知道,如果容靜遇到危險,這個男人一定是願意傾盡全力去幫她的。
而此時,最讓她不明白的是,爲什麽秦川恢複武功了,還不下去呢?他就這麽聽話嗎?
是否,容靜讓他去死,他都會不問原因,傻乎乎就去做了呢?
兩人距離得很遠很遠,秦川早就把影夢蝶抛棄在腦後,注意力全都在山下那一抹紅影上,而影夢蝶的注意力卻全都在秦川身上。
而距離他們更遠的,則是銘長老他們。銘長老他們奉命來保護秦川,他們并不知道秦川的武功已經恢複了,即便很想下山去參加婚禮,卻不得不強忍住。
此時,他們也都站在懸崖邊上,盯着那一抹紅影看,紅影是新娘子,新娘子旁邊就是他們的主子了。
雖然他們都很不樂意守在這裏,但是,此時此刻,也早把不高興抛到腦後去了,一個個喜笑顔開,尤其是銘長老,呵呵笑着,都合不攏嘴。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顧長老突然蹙眉,低聲,“有人!”
這話一出,所有人全都安靜下來,與此同時,秦川那邊也安靜了下來,他和影夢蝶也察覺到了異樣。
這個時候,還會有誰上山巅來?
“來了不少人。”秦川喃喃自語,唇畔泛起一抹冷意,他感覺得出殺氣,看樣子來者不善。
秦川側耳認真聽着,很快就回過頭朝右側看去,與此同時,銘長老他們也全都看向右側。
這瞬間,隻見一道道身影憑空出現,不是别人,正是冰雪宮的人,慕容晚晴,大長老、二長老還有三張老,還有幾個年紀大女子,武功應該都不低。
她們一個個一臉寒徹、淩厲,眸光裏迸射出恨意,殺意,仿佛全世界都欠她們的。
這……怎麽回事?
秦川不認得她們,他慵懶懶地站起來,狐疑不已。
而銘長老他們大驚,紛紛沖過來,秦川選擇性失憶的事情,銘長老是知道的呀!
容靜派他們來,其實隻是求個安心而已,因爲一般不會有人上到這裏來的,尤其是冰雪宮的人。可是,眼前這一個個冷冰冰的女人,讓銘長老腦袋都空了。
怎麽會這樣,她們怎麽知道秦川在這裏的?
她們來幹什麽?
要知道,這幫人聯手起來,如果使出寒冰陣,他們幾個加起來就都不是對手呀。
能對付寒冰陣的,就隻有靜夫人了,偏偏這個時候不能去打擾。
秦川朝銘長老看過去,狐疑地問,“找你的?”
銘長老欲哭無淚,撞死的心都有了,他也顧不上那麽多,總之,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讓事情鬧起來,萬一讓下面的人知道了,婚禮就會被打擾了。
銘長老連忙走過去,“慕容小姐,有什麽事,我們下山說吧。”
慕容晚晴看都不看他,而是冷冷看着秦川,厲聲道,“公子尊,怎麽?學會裝傻了?”
以前,秦川見了她,見了冰雪宮任何人,都是沉默,一臉憂傷與愧疚。
這一回卻完全不一樣,慕容晚晴隻覺得哪裏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
“裝傻?我看他一直以來都是裝的吧!大家一起上,今日就殺了他,爲大小姐報仇!”大長老怒聲!
秦川這件事,如果不是慕容晚晴告訴她,她還不知道呢,因爲老宮主一直什麽都沒說。
就在剛剛,晚晴小姐将她拉到一旁去,俏俏告訴了她這件事,她怒不可遏,經不起晚晴小姐的教唆,就瞞着老宮主帶了人馬上來。
沒想到,晚晴小姐并沒有騙他,容靜真的找到秦川了,而且還把他藏這裏。
是可忍孰不可忍?
當初忌憚着龍空,忌憚着大尊主,她們才沒有動手,可是,沒動手并不代表忘記,并不代表放棄。
如今容靜忙着嫁人呢,還能顧得上這個家夥,正是大好時機!就算宮主不了,她們一樣對付得了銘長老他們。
秦川,這個害死大小姐的罪魁禍首,大長老和老宮主的恨是一樣的,因爲大長老一直都把大小姐當作親女兒一樣疼呀。
秦川聽大長老這怒聲,有些莫名其妙,然而,他想了一下,也不奇怪了。
小默默說得對,他得罪的人太多太多了,如今大尊主走了,龍空衆人散了,他也沒有了靠山,而且,他的武功還沒了,找他報仇的人自然是一大把一大把的!
好吧,尋仇就尋仇吧,無所謂。
他慵懶懶地後退到銘長老身後去,淡淡道,“你們先上,我還看婚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