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長孫紫夏說要見靜夫人,有侍衛不清楚就過去禀了。”
“什麽?”孤夜白憤怒了,下意識要過去找容靜,幸好侍從提醒,“主子,吉時還沒到呢!”
他的婚禮,讨厭不相幹的人出席!
孤夜白臉色陰沉沉的,“讓上來了嗎?”
以他對容靜的了解,那女人面對女人到時候,明明知道是挑釁也會中招,長孫紫夏既然敢來,容靜必定敢請她上來的。
孤夜白也不怕什麽,隻是,不想添麻煩。
侍衛一想起靜夫人的話就想笑,憋着笑意,連忙如實回禀。
一聽容靜的意思,孤夜白先是一愣,随即唇畔就緩緩勾了起來,這個女人……做得好!
山下,長孫紫夏已經料定了容靜會反擊,會請她上去,找機會報複她。
可誰知道,她卻看顧偌萍帶了一塊椅子上來,很明顯,侍衛的差事被顧偌萍搶了。
長孫紫夏不認得顧偌萍,但是見她的穿着,也知道身份不低。
“怎麽,靜夫人如此看重我,還派專人來接我不成?”長孫紫夏笑道,似玩笑,卻說得特嘲諷。
顧偌萍豈是省油的燈呀,她也不馬上反駁,不動聲色走近。
長孫紫夏卻有些迫不及待,“靜夫人讓你來帶我上山了?”
顧偌萍将椅子放在長孫紫夏前面,放好了,這才開口,“紫夏姑娘,我家靜夫人說了,你的好意她心領了……”
話到這裏,長孫紫夏就冷哼,“你家靜夫人的胸襟也不過如此呀,雖然我和陌王過去有過一段情,那也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沒想到她還介意呢。”
顧偌萍嘴角抽搐着,等着長孫紫夏得意洋洋地說完,她才又開口,“紫夏姑娘,我家夫人并沒有拒絕呢,你别着急嘛。”
這一聽話,長孫紫夏眼底閃過一抹複雜,“那就走吧。”
然而,顧偌萍慵懶懶地倚在樹邊,上上下下打量七長孫紫夏的雙腿,她坐在輪椅上,雙腿蓋着毯子,什麽都看不出來。
長孫紫夏打從雙腿癱瘓後,最憎恨别人這麽盯着她的腿看。
她握起了雙拳,冷聲,“還不走?”
顧偌萍卻故作恍然大悟,“哎呀,怪不得了怪不得了!”
長孫紫夏不解,“你什麽意思?”
顧偌萍掩嘴嬉笑,“嘻嘻,原來你的雙腿都癱了呀!怪不得我家夫人說她體諒你雙腿不便,已然是廢人一個,上山親口說道賀就不必了,她心領了。”
這話,顧偌萍自己添油加醋了不少,誰讓長孫紫夏雖然貌美如花,卻人見人讨厭。
一聽這話,長孫紫夏臉色頓白,瞪大了雙眼,怔了。
顧偌萍特意彎腰,素手輕輕拍了拍椅子,繼續道,“紫夏姑娘,我家夫人向來大肚量,不會計較過去發生的事情,她說了,過去雖然是她替陌王廢了你的,如今你來了,她也就不再跟你計較那麽多了,這椅子是賞給你的,你坐着等着,待會開宴了,會賞你一口飯吃的。”
長孫紫夏原本就怔着,再聽顧偌萍這話,她的臉上越來越白,五官都漸漸變得猙獰起來。
突然,她爆發出一聲怒吼,“容靜!”
誰知,這一激動,身子前傾,險些從從輪椅上摔了下來,見狀顧偌萍眼底閃過一抹陰狠,腳尖一勾揣起一顆石子正正打在輪椅的刹車上,刹車一松的,輪椅立馬往下滑。
“啊!”
長孫紫夏尖叫起來,雙手亂抓周遭的樹葉卻怎麽都抓不住,她身旁兩個侍衛連忙護着,可是,顧偌萍卻打出兩道毒镖。
兩侍衛才剛剛拉住輪椅,還沒等長孫紫夏按下刹車呢,就雙雙倒下了。
侍衛一松手,輪椅就又下滑。
“啊……啊……”
長孫紫夏連人帶椅,往坡下滑去,放在輪椅旁的長劍都掉了,她瘋了一樣狂抓,卻什麽都抓不到,下了這個下坡,再往下就是大山坡了!
“啊……啊……救命啊!救命!救救我!”
她在輪椅上,慌得都不知道怎麽辦,顧偌萍冷冷看着,眸光陰狠,她可沒想過要救。
誰知,就在千鈞一發之際,長孫紫夏終于跳車了,撲到在一旁的草叢裏,又滾了幾番才停下來,一身白衣全是泥土,袖口都破了好幾處,狼狽不堪。
顧偌萍高高在上看着,唇畔泛起冷笑,“紫夏姑娘,别這麽激動嘛,我家靜夫人說了,不會虧待你的,你好好等着哦。”
除了沒有感覺的雙腿,長孫紫夏渾身上下都疼,她趴在那裏,雙腿動不了,就隻有身體和雙臂可以動彈。
“救救……救救我!”
“你們不可以這樣……救救我……”
顧偌萍冷冷笑着,“紫夏姑娘,吉時到了,山上一定很熱鬧,哎呀,陌王今日一定特帥氣,呵呵。”
她說罷,看了一眼天色,這才發現吉時真的……到了!
她那陰鸷的臉色一變,立馬露出興奮的笑容來,一轉身就瞬間不見蹤影。
吉時到了!
山上确實一派熱鬧,随着孤夜白的到來,紅毯鋪到了容靜房門口,禮樂在院子裏響起,并不是很吵鬧的那種喜慶聲,而是優雅之樂,透着歡快的節奏。
院子裏,隻有陸長陵被留在外頭,房門緊閉。
孤夜白一來,看了陸長陵一眼,似乎明白什麽,卻什麽都沒說。
不同于以往,今日的他,唇畔始終泛着弧度,淡淡的笑,令所有人看了都覺得安心。
顧偌萍趕到,幸好沒有錯過時間。
她整理了一下衣裳,連忙上前去,站在門口,沖孤夜白嘿嘿而笑,“尊上,恭喜恭喜!”
孤夜白點了點頭,難得回以微笑,顧偌萍險些被迷暈,天啊,她今日一定是托了靜夫人的福,夜尊居然對她笑耶。
當然,她很快就緩過神來,今日她有一個重大的任務,當喜娘!
站直了,清了清嗓子,她大喊,“新郎官敲門喽!”
話音一落,院子裏跟着孤夜白過來迎親的人全都齊聲,“新郎官敲門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