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靜還是有點心眼的,正認真檢查房間門、窗、櫃子,床底,桌底,行走江湖之人,尤其是女人,總要多一份謹慎。
果然是最好的天字一号房,入門有屏風,床很大,夫妻倆帶個小孩子也是沒問題的,大浴桶就在床榻左前,背後是牆,前面也隔了一堵屏風。
即便一路上都是孤夜白照顧,但十多天下來,容靜還是疲了,檢查了一遍之後,趴在桌子上等着。
好一會兒店小二才把大浴桶裝到七份滿,“夫人,你過來事實水溫吧。”
終于能泡澡喽!
容靜打起精神來,試了水溫,親自又加了些涼水就打發店小二出去了,而這個時候,孤夜白正要進來。
“我先泡個澡,回頭再說,累啊!”
容靜一邊伸懶腰,一邊拿衣服,見孤夜白還杵在原地,很女王地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孤夜白面無表情,可是,一轉身卻忍俊不禁,唇畔泛起了一抹無可奈何的笑意。
服了這個女人了,小默默知不知道他精明能幹的娘親也會有犯二的時候呢?
冬天泡澡,哪能不換水?她居然給忘了。
見孤夜白出門,容靜特意鎖上門,慵懶懶伸展個懶腰,将要換洗的衣服随意甩到屏風上去,外衣脫了随便丢地上,便走到屏風後了。
隻見一件件香衣絲滑般落地,一雙白皙勻稱的蓮足輕踏上矮凳,燈光在紗屏上映出女子婀娜體态,卻不過是一晃,人便沒入了大木桶。
“好舒服呀!”
不得不說,這感慨聲聽着都覺得舒服。
在大冬天裏浸泡在溫暖而略微有些燙的水中,全身心放松,讓溫暖滋潤全身每一個毛孔,隻覺得身體一個細胞都在慵懶懶打哈欠。
容靜将腦袋舒舒服服靠着在桶緣,慢悠悠閉上眼睛,睡意很快就來了。
至于自己泡的是古代大木桶,還是現代化全自動多功能浴缸,她壓根就沒意識到。
孤夜白在門外守着,差不都時間,店小二提來了第一桶熱水。
一見孤夜白站在門口,店小二心下納悶,卻又不敢多嘴,畢恭畢敬将熱水放好,轉頭就溜。
這個男人一看就是非富即貴,靠近一點都都會有種背脊發涼的感覺,店小二就是想不明白,這樣的男人怎麽會心甘情願站在門口替妻子提水呢?
再看那位夫人,長相不錯,卻也不是傾城傾國那種,大大咧咧的也不是有才學那類,怎麽就能把這樣的男人降得服服帖帖的呢?
孤夜白一個手指頭勾起就輕易把一大桶熱水穩穩提起了,“咚咚咚”他敲了門。
“咚咚咚”
好幾下,容靜才從迷迷糊糊中醒來,頓時一哆嗦終于發現水有些涼了,這下,小臉一僵,終于發現不對勁了。
換水!
得有人給伺候她換水呀!
“咚咚咚!”門外的男人并非要她開門,隻是提醒她而已,“我進去了!”
于是,門鎖就被撬開了,與此同時容靜往水裏一躲,“不許進來,我好了!”
孤夜白早就進門,一見地上淩亂的衣服,不自覺喉嚨一緊,腳步有些僵。
“出去,我泡好了!誰準你進來的!”容靜大吼,急了。
“隻準我進來。”孤夜白一貫冰冷的聲音多了些許霸道。
不管容靜怎麽叫喊,他提着水大步走過去。
容靜真的慌了,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逼着她動手的節奏嗎?可是動手也打不過人家。
讓小默默來哭給他看!
好吧,丢下小默默是錯誤的,随着腳步的靠近,容靜非常鴕鳥地閉上了眼睛。
孤夜白走過屏風,隻見整個浴桶全都是白茫茫一片泡沫,容靜連腦袋都埋進去了。
他的目光深邃而炙熱,似有股烈火在熊熊燃燒,尤其是看到淩亂在一旁地上的粉色小件,喉嚨越發的緊。
隻是,他還是拿來小凳子坐,锊起他寬大的雲袖,一貫隻拿劍的右手,第一次拿木勺,舀了一勺涼水出來,放入一勺滾燙的熱水下去,如此往複,直到木桶裏的水溫回升到舒服的溫度。
所有的動靜,二貨靜靜都聽得清清楚楚,亦是最先察覺到水溫回升的,隻是,她不敢動,憋得快窒息了,還是不敢動。
他蹙眉看了她許久,無奈搖頭,撅起她的下颌,硬硬逼她擡頭,“比你兒子還膽小!”
誰知,容靜居然順手潑他一臉水,“出去!”
“就不。”孤夜白即便是君子,也是霸道的君子。
“下流!”容靜又狠狠一潑,這下孤夜白臉也濕,頭發也濕,衣服也濕。
孤夜白驟然蹙眉,容靜一見就怯了,某個夜裏也是在客棧,好心收留他結果險些被拆吃入腹,她可是付出沉重代價才知道這個神祗一樣神聖的家夥也是會化身爲狼的。
孤夜白盯着容靜看,一言不發,容靜也盯着他看,眼睛瞪得老大老大,渾身戒備,可是,沒多久,孤夜白就伸手遮住她的眼睛,命令道,“喜歡就多泡會,我去等水。”
說完,也沒跟她計較什麽,锊去臉上的水漬,起身就走。
一見他關門,容靜麻溜的就抓衣裳,隻是,正要扯下來瞥見一旁的木勺便不自覺停住了。
他剛說,他去等水……
容靜縮回來,藏在水裏,眼珠子轉過來又轉過去,那家夥好似也不怎麽下流,好像也挺任勞任怨的;這水,好像真挺溫暖的,還得她心頭都暖暖的,也軟軟的了。
好吧……再相信他一次。
此時,孤夜白背靠着在門上,雙臂環胸,低着頭,雖然很努力不去想,可是,木桶邊那一抹小粉紅卻還是不自覺浮現在腦海裏,而碎玉城那一夜春光竟也無法控制的冒出來。
“該死!”
孤夜白拳頭砸向牆壁,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在生氣!
這個時候,隔壁房間的門開了,隻見一個紅衣妖娆的男子慵懶懶走出來,似乎剛睡醒,倦色爲那張傾城絕塵的臉憑添了幾分妖魅。
他一邊打着呵欠一邊不經意看過來,一見孤夜白就愣了,“陌兄!你怎麽在這?好巧!”
瞥見孤夜白的拳頭,他連忙走過來,一臉狐疑,“陌王,你怎麽了,誰找死啊,讓你忍無可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