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王支支吾吾了半晌,怯怯道,“大俠,咱們都是道上人,道上的規矩你也懂的,我……我收了人家的好處,不好說呀!”
“道上的規矩?呵,你不誠信在前,還跟我講什麽道上規矩?你說不說?”黑衣人劍刃逼近,抵在藥王脖子上,隻要再加一層力,藥王的脖子就不保喽。
“我說我說!”生死面前,規矩什麽的都是狗屁。
“大俠……大爺,你先把刀拿開一點點,就一點點的,刀劍不長眼呀。”藥王的聲音都在發顫,小心翼翼捏住刀刃,想移開。
然而,黑衣人陡然傾身逼近,“老東西,再廢話休怪我不客氣。”
“張太醫!”藥王立馬高呼,“我告訴張太醫了,我是先告訴張太醫的,靜夫人他們是後來才來問的,我……我太喜歡藤花蓮心的所以就……”
聽了這話,蒙面黑衣人眼底閃過了絲絲疑慮,而床底的小默默則目瞪口呆,納尼,藥王老賊這麽會做戲?
明明吓得要死,居然還把謊話說得那麽真?難不成他的恐懼也是裝出來的?
人老成精啊,小默默終于發現自己小看了藥王老賊。
“所以,百裏香草在張太醫手上?”黑衣人有質問道。
這一回,藥王非常堅定,“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不過,他今日既然敢當衆保證三日内把東西送到萬滅山,以他的性子來看……應該……應該就在他手上了。”
“百裏香草之前長在哪裏?”黑衣人不是省油的燈,繼續問。
藥王卻是老辣姜,毫不遲疑地回答,“就在北阙草場呀。”
“靜夫人爲何大鬧藥王谷?”黑衣人繼續問,是個嚴禁之人。
藥王很難爲情地看了他一眼,“大俠,你不也知道我……我不誠信,靜夫人去自是爲百裏香草的事情。”
“她沒拿到百裏香草?”黑衣人再問。
“可不是,她要拿到了就不會來找我了,哎呀!”藥王一臉懊惱。
幾個問題下來,黑衣人似乎把事情理清楚了,可是,卻似乎也更加疑點重重了。
百裏香草是容靜他們找到了,是北宮冥帶到宮裏去的,被張太醫偷出宮,被他搶了。
張太醫如此有把握,難不成他搶的東西是假的?
事情越問越複雜,黑衣人眼底掠過一抹遲疑,索性從袖中拿出了一個錦囊,遞給藥王,“你瞧瞧,這裏頭是什麽東西。”
藥王眼底掠過一抹精芒,顫着手接過來,把東西從錦囊裏取出,竟是一小株藥材來。
藥王狐疑地看了看,似乎看不太清楚,“大俠,我得下床去,這兒太暗了,我看不清楚。”
”
黑衣人将長劍刺在床榻邊,不耐煩道,“等着,我去拿燈。”
很快,黑衣人就把油燈挑亮,端過來,接着燈光,藥王開始認真地察看起手上藥草,嗅了嗅,捏了捏,揉了揉,漸漸地就将藥草蹂躏得面目全非。
“你這是做什麽?”黑衣人不悅地問。
“這肯定是香草,是不是百裏香草有待确定,百裏香草和普通香草沒什麽區别的,而且一離開土壤,香味會盡失,我得好好瞧瞧。”
黑衣人垂着眼,沒再多說。
而這個時候,床下的小默默小心翼翼伸出小手,在地上摸來了一株香草,正是藥王火速丢下來的。
無疑,在黑衣人去拿油燈的時候,東西被掉包了。
小默默的眼力好,一眼就認出這藥草是當初他怎麽拔都沒拔出來的那一株。
“嘿嘿……終于到手喽!”
他想心底竊笑,好激動呀好激動!
藥王老賊的形象突然在他心裏變得異常高大,當然,他更佩服娘親的神機妙算,他小手握着百裏香草,也不敢亂動,生怕黑衣人察覺。
床榻上,藥王反反複複地檢查,終于擡起頭來,不可思議地看着黑衣人,“你……你……”
黑衣人蹙眉,耐性都快沒了,“說!”
“你怎麽會有這東西的,這正是百裏香草啊!你是誰?”藥王驚詫地質問。
然而,黑衣人一把奪過百裏香草,二話不說轉身就走,似乎很着急,直接推門出去。
小默默立馬從床底爬起來,将真正的百裏香草丢給藥王,“交給我娘親。”
他說着,直追出去。
這個黑衣人一定和北阙皇族有關系,武功不錯,還居然敢騙冥叔叔,他得弄清楚他到底是什麽人!
見小默默偷偷追去,藥王也不敢喊他,生怕驚動黑衣人。他遲疑了片刻,不敢多耽擱,穿好衣裳就上山。
懷中這株百裏香草容不得半點閃失,可關系到他和顧偌萍的命運啊,必須趕緊交給靜夫人。
此時,容靜還在叢林伸出,和那男子鬥得你死我活。
以男子的能耐,要殺容靜那是眨眼之間的事情,可是,他似乎有意放水,兩人鬥了一晚上,反倒是容靜踹了他好幾腳,他一下也沒碰過容靜。
容靜急速後退,抱在樹幹上借力穩住,拉開兩人的距離,“你到底是什麽人,爲什麽故意讓我?”
容靜可沒那麽笨跟他打,她隻想引這家夥遠離萬滅山,然後桃之夭夭,可誰知,這家夥不傷她,卻也不讓她逃。
“乖,把東西交出來,我就讓你走。”比起剛才的殺戮殘忍,此時的男子可謂溫柔似水。
容靜毛骨悚然,忍不住想起顧偌萍那句話,“這家夥有病!”
“我們認識對不對,我在哪裏見過你!”容靜試探地問,如果可以,她甯可多耍些嘴皮功夫也不樂意跟他鬥,即便他一直在讓她,她也好累呀。
男子突然笑了,不表态,“你再不把東西交出來,我就真搶了哦。”
容靜揮出數枚金針,借機轉身就逃,可是,她的陰陽針都尚且攔住這家夥,何況是普通的金針?
還沒逃多遠,男子就落在她身後,一把将她圈入懷中,禁锢了她的雙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