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牆頭上,笑容淺淡,似乎以一個局外人的身份,客觀的評價這件事,卻又像極了一個愛吃醋的女子,硬是要爲心上人洗白,要和白蓮花劃清界限。
這樣的話,十多年前,孤夜白就想聽了,雖然,遲到了十多年,可是,如今聽來,他依舊感受得到溫暖。
他喜歡這樣的女人,他喜歡這個女人,他喜歡她每一個笑容,每一句話!
走近,冷不丁就一把将她擁入懷中。
這一回,不霸道,不索吻,不欺負,也不說話,就隻是抱着,也不是很緊,但力道絕對不小,僅僅是抱着。
這一刻,容靜都有種沖動,不走了,不離開這個懷抱了,就在這個懷抱裏,被庇護一輩子吧。
這個男人,連皇帝都敢晾一旁,他剛剛分明是以實際行動在警告東靖皇帝的。
被他擁有,得到安全。
即便這也算是交易,卻是最有愛的交易。
手,輕輕地擁着他的腰,隻是,停留了片刻,她終究還是放開了。
這一切,對于她來說,來得有點快。
沒有經曆過感情事,并不代表感情事是小事,更不代表她是懵懂的少女,因爲心動,因爲吻,就可以将自己的身心交付。
她前世跟在多少人身旁貼身保镖,貼身守護,見過了多少癡兒怨女,見過了多少始亂終棄。
當然,她也不是心如止水的老婆婆,她至今其實還有點小鹿亂撞呢,被這麽抱,都有那麽點懷念他的吻。
初次的深吻,是會上瘾的。
花一樣年紀的女人,是享受愛情的。
但是,她多了一份責任感,注定她要多一份謹慎。
她找另一半,相當于也是在給小默默找爹爹呀,她承受得起傷害,失去,但是,從來都沒有爹爹的小默默承受不起。
“靜兒,做我的女人,好嗎?”孤夜白的聲音很低,卻是在她耳畔說的。
這是最溫柔,最直接的告白,亦是這個男人,生平第一個認真的請求。
容靜的心,微微一怔,很想很想答應,可是,她始終沒有沖動,淡淡道,“我說了,我介意。我介意我的男人,和任何女人有任何形式的牽扯,哪怕理由再充分,都介意。”
“我一直都在找解藥,已經有線索了!”孤夜白立馬澄清,他和長孫紫夏沒什麽,甚至連師門關系,他都不認。
雖然當初長孫紫夏是心甘情願救他的,但是,孤夜白作爲男人,可以不領情,卻不可以不負責。
“隻要找到藥,治好她的腿,你要我殺她,也可!”孤夜白就是這麽分明而又決絕的男人。
容靜唇畔勾起了一抹笑意,洋溢出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幸福,有這句話足矣。
“好啊,等你們沒關系了,我就做你的女人!”
孤夜白看着她,又是搖頭,又是笑,真真拿這個女人沒辦法。
這,算是對他的考驗嗎?
他靠過來,側頭,唇輕輕觸着她的唇,若即若離,撩人心弦,炙熱的氣息吐在她唇畔上,“好,一言爲定。”
說着,便狠狠地咬住她的唇,一副要吃人的樣子,卻沒有真咬下去,很快就放開了。
容靜立馬就退,揉着紅唇睥睨他,“頂多給你一年的時間。”
孤夜白笑而不語,一年,似乎長了點。
一年,于她,不長,反倒是太短了。
容靜很清楚,論勢力,論實力,她都不足以同這個男人并肩,一年,她會收獲多少呢?
陌王的女人,這五個字,天下多少人觊觎着。
她喜歡這個男人,她讨厭被人說“不配”!
如果愛,她要百般般配,千般恩愛。
孤夜白笑而不語,目光柔情似水,容靜步步後退,笑意璀璨自信,終于,在彼此都流露出那麽點不舍的時候,容靜轉身離開了。
然而,她并不知道,孤夜白一路尾随,直到看到她進了房間,才離開。
這一夜,同上一次那個夜晚一樣,美極了,誰都不會忘記。
容靜雖然進屋,卻睡不着。
她坐在榻上,手輕輕覆上唇,那個男人的吻太深了,以至于她至今都還能感受到他的氣息于溫度。
一年,他辦得到嗎?
明明是她自己出的題,她卻擔心起來。
容靜甩了甩腦袋,自己都笑話自己了……
天都朦朦胧胧有點亮堂了,此時,東靖皇帝該是忙碌着準備上朝的,可是,至今他還憤恨地一口酒一口酒接連不斷地喝!
樂安公主擅離冷宮的事情鬧得滿城風雨,宮中不少嫔妃和皇子皇女都來告狀,事情甚至都鬧到大臣彈劾了,今日早朝,正是要議這件事呢。
薛公公正想勸,東靖皇帝竟一腳踹開他,“沒用的東西,朕讓你盯着容靜,你怎麽盯的!”
薛公公全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撲倒在一旁,也不敢回話。
東靖皇帝一肚子悶氣全都撒在薛公公身上,見到他就想到容靜就心煩,冷聲道,“你出去,這個月别讓朕在看到你!”
薛公公無奈,隻能悻悻離開。
半晌,東靖皇帝才起身來,冷聲道,“來人,馬上去請長孫紫夏,别張揚出去。”
“是!”侍從急急領命。
這件事,必須讓長孫紫夏知道,東靖皇帝相信,長孫紫夏一定會比他更無法容忍的。
于他,是權威受到了挑釁;而于長孫紫夏,那是丈夫被搶呀!
長孫紫夏入宮已經是翌日早上,在禦書房裏,一聽到東靖皇帝添油加醋說容靜如何勾引孤夜白的事,她頓時暴跳如雷,全然忘了蓮花仙女的形象。
“賤人!!臭不要臉!婊子!”
無數污穢之詞從她嘴裏冒出來,東靖皇帝都有些詫異。
長孫紫夏坐立不安,雙手緊握在禦書房裏走來走去,冷不丁一沖動,“我去殺了她!”
隻是,到了門口,卻又折回來,喃喃自語,“不行不行,我得沉住氣。”
她不斷地做心理建設,隻是,她始終辦不到,她無法想象師兄親吻那個女人的場景,太可怕了,太令人心碎了,從小到大,師兄連她的手都不牽的呀!
她嫉妒得快要瘋掉了!
怎麽辦?